“我看呐,那钱婆子这样做,怕是不想让钱氏以后动不动就回娘家,想让她赶紧回到黎家来。”
“说句实在话,钱氏就是欠教训,钱婆子这样做我倒是能理解,无非就是担心我们黎家把她女儿休了,以后钱氏的日子更难过,钱氏不能再随便回娘家,就在婆家夹紧尾巴小心做人。”
“理解是理解,但是我这心里就是堵着一口气,被噎着不上不下的,难受!”
……
黎老头只问了一句,黎老太就嘀嘀咕咕地说了一大通,他沉默着听,不打扰老妻发泄她的不满。
回到黎家后,黎老太收起刚才在外面说那些东西时的心情,尽量不让右厢的破事影响整个黎家的氛围。
说是不影响,实际上大家同样感觉到了紧张和压力,毕竟一旦黎老太心情不好,黎家的气氛就会很紧张,黎老头又是个不爱说话的,两个儿媳更不敢随便开口说什么。
所有人都饿着肚子等着黎成志请郎中回来,为了显得不那么刻意,大家都合做各的事,尽量不去院子,免得人晃来晃去地让在院子里坐着的黎老太心情更不好。
半个时辰过去,黎成志气喘吁吁地领着邢郎中来了,他运气还不错,还没有走到下河村,就看到了邢郎中,赶紧拉着邢郎中回村。
邢郎中今天没有去看诊,他背着药篓子到外面采药去了,正走在回去的路上。
听着黎成志说他二弟妹撞墙上流了不少血,还晕了过去,顾不得回家吃午饭,赶紧背着药篓子到了上河村。
“二弟,我把邢郎中请来了,你出来接一下。”黎成志把邢郎中领到右厢门口就没有进去了,毕竟二弟妹在里面昏迷着,他进去不太方便。
黎成力听着外面他大哥喊他,赶紧从屋子里出来,把邢郎中请进去,赶紧让邢郎中看看他媳妇是怎么回事。
刚才等邢郎中过来的功夫,黎成力已经把钱杏花额头流出来的血给擦了,看着没有之前那么吓人,但是伤口还是一直在冒血,看着挺严重的。
邢郎中进屋,被黎家二媳妇现在的样子给震到了,她怎么瘦成这样了,比上一次见到的样子瘦了差不多二十斤。
不做多想,邢郎中吩咐黎成力道:“这个样子必须先止血,赶紧找一块干净的白布过来。”
然后,他在药篓子里翻找出来几株新鲜草药,迅速将草药给舂碎后敷在钱杏花的额角,用黎成力送过来的白布将伤口缠上、裹紧。
草药刺激到了伤口,钱杏花疼得直眉,但是她还是没有转醒。
在草药的作用下,钱杏花的伤口渐渐地没有继续流血了,邢郎中这才坐下来静心把脉。
一会儿后,刑郎中说道:“黎家小子,你媳妇也太瘦了,前段时间旱灾确实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但也不能让人不吃东西啊,她会晕过去一是因为流了不少血,还有就是长期没有吃饱饭。”
因为旱灾的缘故,附近的村子不少人家没得蔬菜吃,一个个天天不是芋头就是红薯,脸色都有些发黄,这没什么,很快就能恢复正常。
但钱杏花的脸色是白中带着黄,还特别瘦,一看就不对劲。邢郎中误以为钱杏花会变成这个样子是因为他们担心粮食不够太省了。
黎成力不好说他把媳妇送回了娘家,还给了足够粮食,只好沉默着不说什么解释。
捻着胡须反复确认了好几遍钱杏花的状况,邢郎中又开口:“除了没吃饱饭体虚,还有劳累过度,以后可一定要好好休息啊,如果可以的话多炖一些骨头汤给她喝。”
“没必要吃药,没病没痛的,就是以后不能再这样累着了,现在还年轻身子骨结实可以撑下去,等到年龄大了各种毛病都会出来,那时才不好受。”邢郎中收回手,最后叮嘱了黎成力一句。
邢郎中记得黎家这个二媳妇好像不太安分,之前有一次她怀孕初期天天吃特别多闹肚子痛,还请他过来看过一次,后来这个孩子没保住流掉了。
可能她变成这样有其他的原因,不是黎家故意磋磨媳妇,他一个不了解情况的郎中只用把病人的状况说清楚就行,没必要管别人的家事。
这一趟过来,邢郎中就给把了把脉,用了些草药止血,诊费加在一起只有六十文,等到黎成力把钱给了,邢郎中就收拾药篓子打算回去。
等邢郎中一出门,就看到黎成志在门口等着他,满脸笑容:“邢郎中,大中午的麻烦你跑一趟,还空着肚皮没吃饭呢吧,这会儿从上河村回去下河村不知道什么时间去了,要不到我家吃了午饭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