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旱灾的时候,我们上河村那边儿闹狼灾,大家应该多少都知道,当时那个倒霉婆娘看到狼来了,就带着我家孙子同她一起躲到了最安全的那个房间,把我儿子和两个孙女关在外面,这女人的心咋能这么狠呢。”
……
钱老太没有提前杏花害得黎明春名声有碍同白家小子定亲这件事,也没有说她这次跑到上河村去偷家里的箱子,只把钱杏花以前做的那些膈应人的事全都一一数了出来。
不说还不会注意到,黎老太这样把这些事都给说了出来,黎成力才陡然发现原来钱杏花都干了这么多让他娘觉得很不满、听上去也确实很荒唐的事情。
大部分长辈的眼中,像不孝顺公爹、婆母,不照顾好自己男人这些事都可以暂且不提,唯独分家,不管放在哪个村、哪个家里都是比较忌讳的一个话题。
因为人多代表着家族兴旺,有更多的劳动力来种植更多的土地,收获更多的粮食,养活更多的人。
还有一个比较隐秘的原因对当家的男人来说,家中子孙聚在一起会让他们觉得自己更有威严,管家的女人则因为她们曾经受过自己婆母的磋磨,当她们能自己做主后也会呈呈威风,过上自己婆母以前的日子。
一代一代、一年一年,这样的习俗就形成了。
黎老太的话毫不留情的将钱杏花做了些什么事,为什么被休给说了个清清楚楚,然后她就示意黎成力可以驾着牛车离开了。
钱杏花坐在车上,看着娘家村里的人对她指指点点,愤恨得不行,她这时候更不能站出来说黎老太怎么样,不管怎么说孝道大于天,她是做儿媳妇的,如果在这种时候顶撞了长辈,那岂不是更加附和了黎老太刚才说的那一番话。
出了一口心中的恶气,黎老太心里舒畅了很多,走到了人少的地方,她看着钱杏花大笑两声。
牛车很快来到了钱家门口,钱老太这时候正要从院子里走出来,看到坐着牛车过来的三人颇为惊讶:“女婿,亲家母,杏花,你们咋会一起?”
钱老太已经很久没有看到黎老太了,上一次去黎家的时候还是把肚子痛的钱杏花送回去,那一次钱杏花肚子里的孩子掉了,钱老太一直觉得挺对不住黎家的,至于说后来发生了那些事,她就更不好意思去黎家了。
黎老太从牛车上下来,假笑了一下:“当不得一声亲家母,钱家妹子,你猜猜这钱氏今天在我们上河村又做了什么?”
钱老太心里咯噔一下,杏花又做什么了,给她说过多少次了,既然回了娘家就好好在娘家待着,少出门,她有什么想法都过了这段时间再说。
黎老太看着钱杏花:“她居然跑到我家老二家里,把我家老二装着房契、地契和家中银钱的箱子给偷了出来,要不是老婆子我当时刚好路过回家看到了她,我这傻儿子的全部身家就要被这女人给偷走了!”
“钱家妹子,亲家母,不是我非要说什么做什么,上一次我儿子送她回你们钱家的时候要搬走家里的东西,说是她嫁过来之后他们一起置办的,我让她搬了,她居然还不满足,这是要把我儿子给逼死?换成你来想一想,遇到这样的事你说你会咋办?”
“距离月底的休沐没几天了,等我家老三回来我就让老三把休书给写了,以后钱杏花要干啥同我们黎家再没有关系,麻烦你把你家闺女看好了,别再打什么歪主意来上河村。”
之前听黎成力说箱子里有那么些东西时黎老太没有怀疑,她真的以为儿子没有听她的话,把房契那些给换个地方藏好,所以她的气愤非常的真实。
钱老太的脸烧得慌,在男人死了之后和她一直很要强,会有想要占小便宜的时候,毕竟没有了男人在日子要难过一些,但是到了她这把年纪,还要因为女儿不干净的行为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她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让别人看不到她。
“我们刚才路过的时候遇到了不少你们村的人,为了我的几个孙子,我没有把钱杏花偷东西这事告诉你们村的人,如果再有下次,可就没这么简单了。”不想同钱老太多说,黎老太说完她要说的话后,就让黎成力指挥着牛往回走去。
钱老太没有脸面同黎老太和黎成力再说什么,她脸色又红又青又白,看着旁边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女儿,对她失望到了顶点:“杏花,你是不是还想继续嫁人?”
钱杏花眨了眨眼:“娘,你想说啥?”
拍了拍脸颊将心情调整了一番,钱老太平静地说:“我现在就去找媒婆,给你重新相看一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