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平淡中一天天过去,在十一月底的时候,黎成志找上黎成力,哥俩悄悄说了一番话。
现在彻底到了农闲十分,村里人除了伺弄一些冬天的蔬菜自家吃或者拿去集市上换个几文钱,其他时候就没有什么事了。
当然,勤快的人是会自己找事情做的,毕竟事情是做不完的,只要有心。
男人有一把子力气,出门打零工挣钱补贴家用可以,修补自家屋顶、墙壁、鸡棚、猪圈等等也行,年前把家里的事安置好,明年开春了就能安心春耕。
而女人或者夫郎、哥儿,力气小也不适合抛头露面,就在家拾缀家里的锅碗瓢盆、衣裳鞋袜、铺笼被罩、熏肉粮食,筹划一下怎么让一家子人过个好年,过了年之后又要怎么安排生活。
临近过年的时候,但凡手上有几个钱,人就总会想着抽空出一趟门,到镇上、县里、庙会瞧一瞧看一看,今年有没有新出什么东西,买不起瞧个热闹也好。
每年米线生意最好的十二月要来了,黎成志琢磨着地里没有什么活,不如把他二弟给叫上,在米线摊位上帮忙干活。
熬制各种口味的汤底是黎成志和白秀荷两人压箱底的挣钱本事,也正是靠着白秀荷调出来的汤底口味吸引了众多客人来他们的摊位吃米线,所以黎成力到米线摊位帮忙只能像黎草叶一样每天拿工钱。
说起工钱,就不得不提一下黎草叶现在的情况,在黎二爷家没有分家之前,黎成志他们给黎草叶开的二十文一天工钱,当时对外宣称的是黎草叶的工钱是十文,就这样,她还要上交部分给黎二奶管着,自己手上只能捏着几文钱。
后来黎二爷分家,黎二爷和黎二奶跟着黎草叶过,黎二奶就让黎草叶自己留着出去干活的钱,黎老太也找了个机会让黎成志给黎草叶“提高”了工钱,对外说是二十文。
随着米线摊位的生意平稳中越变越好,又陆续添加了凉拌米线、干拌米线和酸萝卜老鸭汤米线三种口味的米线,黎草叶的一天的工钱也已经提到了四十文一天,还包午饭,都快赶上年轻汉子在外面干一天零工的工钱了。
由于她这个不是零工,是每天都固定跟着黎成志他们去米线摊位帮忙,所以算下来她一个月能够挣一两银子又二百文,比绝大多数村里的汉子都厉害了。
事情果然如同黎成志当初预料的那样,黎成地媳妇和黎成粮媳妇在知道了她们大姐一个人一个月就能挣这么多银钱后,非常的不满,找上黎成地和黎成粮两人闹腾,话里话外的意思听过的人都明白,无非就是想要降低当初承诺的给两位老人的孝敬。
黎草叶在外面忙了一上午外加一个中午,回到家总听着隔壁两个弟弟家一唱一和地说着酸话,她一度想着要不为了家里的安宁让爹娘同意弟妹们的意思,反正今年秋收粮食打得不少,够他们一家子吃,她还能出去挣钱,家里不缺弟弟们的孝敬。
黎二奶的性子软、耳根子也软,是个没主见的,之前黎二爷不表态她也就不说什么,反正已经分家了,两个儿媳妇她不好管,听着她们的话心里难受悄悄摸两把眼泪就过了,不拿这些事去烦闺女。
黎二爷却是不同意的,当初分家的时候他想着两个儿子有妻有子,他们要是没有水田日子太难过下去了,才会一人给一亩水田,那时候他就觉得委屈了闺女。
这才分家多久,两个小子就不想给他们老两口粮食了,这样下去还得了,黎二爷说他现在年轻还能动还能种地,不要那两小子粮食无所谓,等到他老了种不动了,就真的全靠女儿养着?
黎二奶一听也是这个道理,天天同黎草叶一起生活的她也心疼闺女,知道闺女的钱可不是那么好挣的,她两个儿子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
如果是冬天,黎草叶早上起床时天不见亮不说,还冷得很,风直往脖子里钻,人缩成一团都还是觉得漏风,客人吃过的碗得勤着洗,冬天洗东西就算用的是温水,手上还是生了不少冻疮。
到了夏天虽然起床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但是夏天热,尤其是在砂锅跟前杵着时,砂锅下面还有炭火在烧着,汗水就没有停下来的时候,同样难受。
因为一直是两个儿媳在旁边念叨,黎二爷不方便出面,他就让黎二奶去说她们。
黎二奶是个软和性子,骂人的话说不出口,她想着她就站在黎成地和黎成粮的门口说两个儿媳几句,没想到连人都见不到。
分家以前黎成地媳妇和黎成粮媳妇对上婆母还有些怕,分家了之后过惯了自己当家的日子,她们两对上黎二奶就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黎二奶过去她们就躲在屋子里装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