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黎家人即将启程离开前,白志文到客栈找上黎明瑾:“瑾哥儿,你们乘坐水路回县城大概要三、四天时间,这是府城有名的杏子干,不像酸梅那样吃了之后会倒牙,你在船上的时候吃着解解闷。”
来府城的路上黎明瑾有些晕船,一路都是靠着吃酸梅撑过来的,在府城的前两天吃饭的时候牙齿酸软,竟是有些嚼不动饭菜。
黎明瑾没有矫情地拒绝,他大大方方地接过来:“谢谢白大哥。”
将干杏子收下之后,黎明瑾问道:“白大哥,你和我大哥坐船的时候,没有晕船吗?”
白志文实话实说:“刚开始会有一点不适,但是很快就适应了,我们是男子,身子骨要好一些。”
主要是因为他们平日里都有锻炼身体,不论是读书还是考科举,都是一个体力活。
读书,酷暑寒冬都必须要伏在案前苦读,身子太差、风一吹就倒、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书生是不太可能坚持得下来的。
对他们两人来说,做个船并没有很难受,就当是一场考验罢了,这点苦都坚持不下去的话,怎么在大冷天或者大热天里,静心在考棚中答题呢。
黎明瑾自然知道白志文和自家大哥不是体弱的书生,从他们两人在蹴鞠比赛上的风采就能看出,别看他们虽然输了,但是他们可都是能够踢球进框的厉害人。
问了这个问题后,黎明瑾也没什么要说的了,他看向白志文,眼神询问对方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没事的话,他就回去继续收拾行李了。
白志文舍不得,见黎明瑾这洒脱的模样心里有点塞塞的,虽然知道对方也是在乎自己的,但是看他这样就好像分开很无所谓一样。
相顾无言,黎明瑾没懂了白志文的情绪,但看出来了他有些委屈,在心里偷笑了一下,将一直藏在背后的左手伸出来。
只见黎明瑾的手上静静地躺着一个蓝色的穗子,看形状和同心结有点像,但是并不一样,这是一个扇坠。
“我随手做的,觉得这个颜色挺适合你。虽然这大冷天的用不着扇子,不过等到夏天就可以用了。”黎明瑾说完,不管白志文喜不喜欢,强硬地将东西塞在他手里就准备走了。
每次给白志文东西的时候,黎明瑾好像都是这样,东西给出去了就跑,不好意思等着看收东西的人的神色。
之前那个荷包就算了,白志文这一次不打算让黎明瑾“蒙混过关”,他眼疾手快地抓住黎明瑾的手腕,拉着不让黎明瑾就这样跑出去。
白志文直视黎明瑾的双眼,认真地说:“瑾哥儿,你之前给我的荷包和今天的穗子我都很喜欢,我会好好保管的。”
白志文知道黎明瑾会送了东西就跑是不好意思,也可能也是担心自己会不喜欢这些小东西,所以他要当着瑾哥儿的面表态,让瑾哥儿知道自己的想法。
说完,白志文给了黎明瑾一个大大的笑容,笑容中包含了很多意思。
这一回,黎明瑾从里面看到了欣喜、懊恼、着急、不舍……
“你……”黎明瑾抬头看着白志文,“你喜欢就好,我走了。”
白志文没有再拉着黎明瑾不放,点了点头之后就让黎明瑾走了。
确实如白志文想的那样,黎明瑾之前心里多少有点不确定,在白志文说了这句话之后他心里的忐忑消失了,离开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黎明瑾回房,拿着一小罐杏子干,有些纠结要不要分给大家吃,主要是杏子干的数量有点少,要是分了出去每个人都吃不到两颗。
白志文其实也想多买一些的,奈何府城的杏子干实在紧俏得很,他还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得了这么一小罐,虽然数量有些少拿不出手,但是他想着黎明瑾在船上要遭的罪,还是送了过来。
在房间里甜蜜地抱怨了一通白志文后,黎明瑾将这一小罐杏子干放在了自己的私人行李中,不打算同大家分享,反正因为他是哥儿,全程都自己一个人住一间舱房,只要吃的时候不被其他人看到就没事。
将杏子干放好之后,黎明瑾心里多了一丝负罪感,有人在特别照顾他,让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有些害臊。
黎家人这时候都在收拾东西,没有人跑到黎明瑾这边来凑热闹,给了他调整自己状态的时间,好一会儿之后,他总算压下了脸上的热意。
上午结束蹴鞠大赛,下午申时黎家人就要乘船出发,时间紧急,收拾好了东西之后,没有坐下来吃午饭,大家随便吃了点干粮馍馍,就赶紧把行李搬上候在客栈外的牛车上了,结束本次的府城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