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吃过了一个气氛稍微有些沉重的晚饭,黎明瑾同白姚氏再说了一会儿话,就同白志文回到他们的那个小院子。
刚一走进院子,白志文就敏锐地发现黎明瑾的神情变了,和下午刚出黎家时差不多,他心里一紧,没想到在黎明瑾那边种子一事还没翻页呢。
没有再度傻傻地开口惹黎明瑾不高兴,白志文先将种子有关的说法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最后想到了一个他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但是又最说得通的说法孩子。
黎明瑾的异常肯定是来源于他同岳母单独说的那番话,他们私下说的话无非就是一些体己话,孩子是最寻常的话题。
将这个猜想仔细地从头到尾捋一遍,白志文越发确定自己没有猜错,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怪他先前总想着时间还早,就没有同瑾哥儿细说。
孩子这个问题白志文是有一番成算的,他也想要一个同自己和阿瑾血脉相连的孩子,但是现在这个时间不合适。
将解释的话想了一遍,白志文没有急吼吼地开口,他装作还没想到什么种子的样子,不明所以地看向黎明瑾:“阿瑾,你还在想种子的事吗?”
“哼。”黎明瑾哼了一声不理会他,他这会儿还没有想好到底要怎么同白志文说呢,怎么想怎么不好意思。
白志文不生气,关心地牵着黎明瑾进屋:“阿瑾,你同我说说你想要什么种子,若是我知道这个种子在哪里,便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去给你找到。”
“用不着。”黎明瑾瞥了一眼白志文,想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白志文看他那一眼知道他心中所想,还是揣着明白装煳涂:“我们是夫夫,让夫郎高兴,帮夫郎办事是我应该做的,阿瑾不用同我客气。”
再三听到白志文说好话,黎明瑾终于憋不住了,气唿唿地道:“没什么种子,我就是在想你为什么不想让我有孩子。”
白志文早就做好了准备,先是红了脸,然后又变白,最后再度红脸:“原来、原来夫郎白天是在想这个啊……都怪我晚上不够努力。”
一个“啊”字从白志文嘴里出来,末尾就好像有了很多个转音,听得人浮想联翩,更不用说他后面还接了一句话。
黎明瑾涨红了脸:“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少装了,我、你,你为什么每次都不把种子放到我肚子里?”
饶是黎明瑾自认为看多了话本比普通女子、哥儿更大胆,他还是很不好意思,说这句话的时候嗓子有点颤,但是孩子是个大问题不能忽视,黎明瑾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平静些。
见黎明瑾是动了真格,白志文也就不再装模作样煳弄,摆正了姿态,牵着黎明瑾的手坐在软塌上,认真地说:“阿瑾,原来你是在想这个问题,对不起。”
“我做决定之前没有同你商量,让你误会了,暂时不让你怀孩子,是因为我想保护你,也是考虑到你和孩子的安全。”
听着白志文认郑重地道歉,黎明瑾的羞恼和气愤少了大半:“什么保护我?孩子怎么了?”
“你想想,再有几天咱们就要出发了,去京城路上要一个月,到了京城之后我便要安心读书,家里家外的事都要你操心。”
“如果在这种时候你有了孩子,在路上难受起来怎么办,我还不得心疼得恨不得打道回府,你和孩子是我最重要的人。”
“且明年三月会试,四月殿试,如果顺利上半年就能确定我外放的地点,到时候你还得再大着肚子赶路,这般想着我就难以放下心来。”
“索性咱们两人这时候还年轻,再等个大半年,等到稍微安顿下来了,再放种子不是更好,你能好好养胎不用到处奔波。”
白志文这番话可以说是非常推心置腹了,几乎全都是为黎明瑾考虑,黎明瑾之前积攒的怒气很快就被这番话给说没了。
仔细想想,白志文的安排没什么不妥,不论白志文是考过了会试和殿试,外放做官,还是没有考过回乡继续等待三年,最近的半年里他们确实是时常在外赶路,不适合怀孕之人。
但是,黎明瑾这时候心里还是有些不高兴,鸡蛋里挑骨头道:“你说这么多,是不是根本不是心疼我,仅仅就是为了你儿子,舍不得你儿子吃苦。”
白志文立马接话:“臭小子有什么好舍不得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黎明瑾不满:“合着我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的孩子,你不放在心上?”
白志文不假思索地说:“男孩子嘛,就应该多吃一些苦,以后好好孝顺他阿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