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挂断了电话。
有那么一段时间,我忘记了呼吸,我以为透不上气是我的心理作用。
直到我不自觉地握住了自己的脖子。
我又一次把事情弄砸了。
不知道在地上躺了多久,我行尸走肉般地爬了起来,走出房门,在周飞羽担忧的目光中把手机还给了他。
“小悦,你还好吗?”他问我。
我用我最后一点力气朝他笑了笑:“挺好的。”
我走到门口开始换鞋。
“小悦,你要去哪?”他扬声问,要不是断腿限制了他的行动,他应该已经跟过来了。
我心底里涌起一个恶狠狠的声音回答“你管我去哪”,但表面上却仍然平静:“健身房。”
我撒谎了,小区里的确有一个健身房,我去的次数屈指可数。
但我今天显然并不需要运动。
周飞羽没有再问,我拉开门径直出去了。
我都奇怪我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平静。
因为麻木而平静。
我走在街上,看着迎面走来的人们一张张笑脸,心里忍不住涌上恶毒的念头。
他们为什么可以这么高兴?
他们凭什么这么高兴?
仿佛这世界上每一个人都心满意足得偿所愿,除了我!
除了我……
心里不断滋生的怨毒的念头快要把我吞噬,让我透不过气。
我过了马路,来到了N城最大的公园,随便找了个长椅坐下。
可笑的是,我如今根本无法逃离面前的死局。
曾几何时,我对官司的结果仍然抱有积极乐观的预想,我甚至在考虑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会如那位律师所说的那样获得无罪审判,随即我便可以和怀恩光明正大地一起生活。
我现在再也不相信我身上会发现这样的好事。
大概我会被判处几年有期徒刑,刑满后被驱逐出境,之后终身不能再踏入A国一步。
……其实这样也不错,我也算是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