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除了身上多少有点淤青和破皮,就是抠屏幕时划伤了手留下一个大口子,缝了几针,再有便是眼镜又被气囊顶碎了。
这眼镜我刚戴了一年,就又废了。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上次验光的处方我还留着,再配一副就是了。
没了眼镜,我又失去了一半的视力,好在这天该我休息,也不用急着回去工作,于是在普通病房酣畅淋漓地睡了一觉之后,我和怀恩被八抬大轿接回了家。
历险之后,再次见到头上缠着绷带的怀恩,我百感交集。
“教授,你感觉怎么样?”回去的车上,我问他,“昨天多亏了你力气大,不然我肯定不能好好地坐着。”
他朝我笑笑,看起来精神不太好认识这么久,他还是头一次在我面前表现出虚弱的模样。
“头晕你就别说话,闭上眼睛休息。”我让他把头靠在我身上。
罗安一反常态,一路安静地跟在我身边,话也不多说一句,脸上更是连个笑模样都没有。
我觉得他是真的吓到了。
我腾出一只手,抚上他一直规矩放在腿上的手,他手指冰凉。
“小罗。”我问他,“有人喂Henry吗?”
等了一会儿没回音,我侧头看向罗安,发现他还怔怔地看着前方,目光却很空洞。
“喂。”我拍了他一下,他这才浑身一颤地回过神来。
“Henry……”
我正打算重复一遍问题,罗安却像骨头被抽走一样靠在我身上抱住我,额头抵在我肩头。
我两个肩头一边架着一个人,坠得我动弹不得。
“Andrew,这是干嘛呢,别这样。”他这样搞得我也没了脾气,又开始哄他,“又没出什么大事,不至于的啊。”
可他还是抵着我肩头一言不发,我之后伸出另一只手搂住他。
得,这回真成左拥右抱了。
我印象里从没见过这样的罗安,他一向是自我惯了的,对别人的好与坏都基于满足自己的条件上。
我还没见过他这般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