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没有按照你的想法活而已。”
“你说什么?”
突然被沈意驰吼了一句,楚限猛地一怔。
“楚限,我没觉得我现在这样是在荒废自己,你看不惯只能说明我们并不合适。”
“不合适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别再管教我了,我们没有到那么亲密的关系。”
那一晚不知道是谁的信息素影响了谁,躁郁和不安的情绪混杂在重重的灰尘味之中,让人变得冲动鲁莽,变得口不择言。
“各自冷静冷静吧,楚限。”
沈意驰说罢便起身要离开,他只想在自己于心不忍前逃离,却不知道在楚限看来,他此刻的一举一动都带着嫌恶的态度。
“你别走、”
楚限抓住沈意驰的衣角,“我没有要管教你的意思,”
“你现在就是在管教我。”
沈意驰轻轻拂开楚限攥着他衣服的手指,没再给楚限抓住他的机会,重重地碰上了仓库的暗门。
“你别走,沈意驰……沈意驰……!”
楚限想紧跟着他出门,可慌乱之中没看见脚下断裂的木地板,他嘎吱一声被绊倒在地,没能抓住空气中属于沈意驰的那最后一丝雨水的味道。
没有沈意驰在的密闭空间瞬然让楚限被陌生的不安和恐惧所包围,密不透风的压抑感像深海中巨大的章鱼,沉重地盘绕在楚限的四肢上。
呼吸不断加重,冷汗滴落在地板上,这里比小黑屋更加让楚限难熬,至少他熟悉小黑屋中的陈设,而这里却更加逼仄,以至于楚限连擦去手掌上被木屑硌出的血痕都不敢,只能紧紧闭着眼睛蜷缩在原地,像一尾被扔在石岸上暴晒的鱼。
沈意驰在校舍旁的树丛中抽了一支烟才离开,此前楚限试胆时的不动如山让他以为楚限真的不会害怕,却不知楚限不害怕的原因只是有他在身边。
那一夜山风呼啸,旷野凛冽,夏末茂盛的丛叶盖住了月亮,沈意驰的穷途末路和楚限的自以为是都被夜晚的凉风吹成锋利的碎片,扎在回忆的尽头不断生出刺痛。
仲夏末了,他们一个落荒而逃,一个溃不成军。
第二天清晨,和楚限分在一个帐篷里的莫扬跑去敲沈意驰他们班的帐篷时,沈意驰才得知楚限竟然一整晚都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