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直郡王讲兄弟情,“扯淡,就你俩无利不起早的,来看我,还是省省吧。”
九爷就去抢直郡王手里的紫砂壶,“大哥这壶里的茶想必也是滋味非凡的,也让弟弟尝一口吧。”抢不来,便就把手里的茶碗伸过去,硬是倒了半碗出来,也就嗅了嗅,就给泼地上了。“还是赶明儿弟弟给大哥送二斤好茶来吧。”
直郡王瞪去一眼,“你懂什么,这茶水是用来养壶的。”这便把不离手的紫砂壶递给一旁的下人,让下去重新灌一壶茶水。回过头来的时候,才不同九爷二人玩笑,“有话就说吧,我这里可不会给你们留饭。”
九爷往前坐了坐,“大哥对皇阿玛要钦点的下江南人选有何看法。”
直郡王哼了声,“就知道你们为这事来。”
十四爷也不拐弯抹角,“大哥可别觉得弟弟们是想看热闹,你要是不想同太子哥争只管言语一声,我们准保不会让你失望。”
九爷抿了下嘴,忍住了想笑的冲动。到这时候才算是知道四哥为什么这么讨厌十四了,就这嘴,说出来的话的确是不怎么动听。而且还这么明着激,受不受的你自己看着办的样子,也是挺欠揍的。
可想归想,九爷毕竟是同十四爷在一条船上拴着的,自然还顺应着说:“是啊大哥,弟弟们凡事还都以你为尊,这事你要是真撒手不管,我们才有往上凑的道理,你说是不是。”说完同十四碰了个眼神。
“是什么是啊。”这也是好在了刚让人把紫砂壶拿下去,要不直郡王这会儿都能把它给摔了。见这哥俩一唱一和的就烦,“你们要是真尊我是大哥,会把我往架子上赶吗?”跟太子斗了这么多年,他们得到什么了,还不是两败俱伤,倒是底下这些个检漏的弟弟,没少得好处。
十四爷摸了摸鼻子,“瞧大哥这话说的,那就是你同太子哥斗法的时候,我们不是还在穿开裆裤呢嘛,难不成我们那时候就能左右的了你们不成。”说到底还不是自己有野心,赖得了他们什么。真想当个闲散王爷,一开始就不该那样玩命的表现。所以说:“这百足之虫还死而不僵呢,大哥你现在不就是失了条臂膀嘛,只要你能信重,我们这些弟弟还不是供你差遣的。”
要么说八爷为什么老爱提防着十四,就这人满嘴不要钱的放炮,谁敢轻信。更别提都可以给十四爷当爹的直郡王了,对手底下这些兄弟,那是有一个算一个,都不待见。这话要忽悠九爷还行,在这儿,“快省省吧,啊,江南是什么地方?真以为是天堂呐。”
十四爷又同九爷打了个眼神,正准备转变策略,外头急匆匆就撵进一个下人来,都不等直郡王骂他冒失,就冲着九爷道:“九阿哥快回去瞧瞧吧,府上出大事了。”这话,是火烧屁股的瑞香让传进来的。
九爷一下就给站了起来,“莫不是地龙翻身了。”想想也不对,真要是地龙翻身了,他在这儿怎么就感觉不到。
直郡王也跟着站了起来,“还杵这儿干嘛呢,赶紧回家去看看啊。”这好机会不把握,真要跟他们掰扯到天黑不成。遂连十四爷也一并赶了,“快快快,陪你九哥回去看看怎么回事。记得让人传个话过来,别让哥哥跟着操心。”把房门甩上,总算是清静了。
十四爷看了眼身后,好像他们的任务还没完成吧?再回过头来,九爷都已经急哄哄的撵出院子去了。十四爷斟酌再三,还是抬脚先追九爷去了,要不独留他一个在这里,外头不定能传成什么样。
等回到家里,门前倒是看起来相安无事的样子,两个小厮还有闲情逸致在那嗑瓜子。倒是钱有道看起来有点慌慌张张的在廊上跑过,被九爷给叫住了,“家里出什么事儿了。”
钱有道撑着膝盖说:“后院后院,”
九爷只觉得眼皮一跳,“该不是福晋把爷的侍妾都给杀了吧。”一摸脑袋,一阵冰凉。
钱有道忙摆手,“库房,库房走水了。”
只听九爷叫了声你大爷的,人已一溜烟地撵后头去了。
蔚姝坐在库房前也没闲着,一边举着手镜一边拿碳灰往自己脸上抹。
过道上苏嬷嬷并几个粗使婆子在那儿守着,只要九爷一出现,她们就开始演。
瑞香也是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一边弄乱蔚姝的头发,一边眺眼往过道那头瞧,间或着让四角里的下人把烟扇得旺些,地上水多泼些。总之就是把场面搞得越混乱越好。
所以等九爷看到蔚姝的时候,心跳都要漏掉一拍,“这不是库房走水了嘛?”怎么看起来更像是福晋走水了。
蔚姝哭丧着脸,把‘好不容易’抢救出来的古董字画往地上一丢,人也跟着摊地上嚎了起来,“妾身对不起爷啊,没把库房守好,还烧了一多半的家私啊。”
十四爷赶过来的时候也跟着吓了一跳,还紧着拉住他九哥,“九哥你别急,东西没了就没了,我九嫂没事就好了。”
九爷眉梢一抖,“合着你以为哥哥想干嘛呢。”
十四爷也不是很清楚啊,他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九嫂好不狼狈地在地上哭,地上还有一些字画的残卷,这些联系起来,傻子也知道他九哥要发火了吧。可这个节骨眼上,不是应该要先关心一下自己的福晋有没受伤吗?所以还揽住九爷的肩,宽慰道:“钱财乃身外之物,烧了就烧了,凭九哥你的本事,那还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挣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