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颗不知道什么方向飞来的子弹,就在这时削开了江彧的头盔。
裘世焕皱起眉头,二话不说朝着那方向反手一枪,黑暗里溅起一片血花。
头盔咔哒一声,向外脱落。江彧顶着半边血流不止的脸,左眼一点都睁不开。他竭力调整呼吸,避免摩托车失控。那枚子弹几乎是擦着他的头皮过去的,深度有些不敢想象。
该死,不能被拍到脸,一旦被拍到……就全完了。
就在牙齿都咬出血腥味那一刻,裘世焕脱下自己的头盔,扣在江彧的脑袋上。
“太子爷?”
“大叔,害怕了吗?”裘世焕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咧嘴一笑,“我说过,不会让你就这么轻易死掉的。这些客人,当然得交给我。我会好好地款待他们,我会让他们知道……”
花豹般凶狠凌厉的眼睛猛地望进一处黑暗,仿佛一只锁定了猎物的猫。
瞳孔似是带着天真与好奇心,倏然收缩。
他笑着竖起中指,朝着那方向吐了吐舌头。
“——你身上的每一道口子,可都是要算价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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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靴沐浴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雾色间的灯塔释放出一种隐约的危险信号。
海风吹拂下,马球大衣微微摇曳,衣摆刮擦着沥青。一支训练有素的摩托车车队在他脚下迅速集结,男人缓缓起身,皮手套间夹了一支裁了口的雪茄。
“扩大搜索规模。”他望着道路上蝴蝶般不规则的尾灯路线,冷声说,“优先把人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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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逃跑计划成功了呢。”裘世焕盯着后方,“后面一个人都没有,真无聊。游戏就这么结束了?”
“时间问题而已。”江彧虚弱地说,“俱乐部不会善罢甘休。告密者,调查者齐聚一堂,多么难得的机会。既然我们的计划暴露,他们就一定会想方设法设下圈套,把我们一网打尽。”
此时的江彧快要丧失意识,左眼完全无法睁开,在国道上直线疾驰几乎成为了他的肌肉记忆。
“哇,大叔,你流血了。要是放着不管的话,会不会休克啊?我还没怎么见过休克的人呢。”
“现在不是在乎这种事的时候,先离开这里,离开这里再说……”江彧咬紧牙关,询问后座的瓦伦蒂娜,“瓦伦,你有头绪吗?关于俱乐部为什么会找到海港。我已经提前确保往来数据都被清除,不管通过什么手段,理应无法复原。”
瓦伦蒂娜似乎吓坏了,她无助地抱着自己,每一句话都像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