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迟迟不愿接受那捧花?
为什么当时要走开,要把那颗心摔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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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彧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入眼的只有一个输液吊瓶,一片白乎乎的天花板,生了锈的吊扇挂钩。
吊针是从手背扎进去的,一根细管直通调节器。
他想说话,发现嗓子哑得厉害。
江彧只好侧过脸,转头就瞥见一张竹制摇椅。前前后后轻摇慢晃,上面斜斜靠了个身影。
昏沉诡谲的光线里,那人的模样几乎是很多形容词所不能及的。
对方穿着一件仅盖过大腿根的短袖,估计底下只套了一条黑色短裤,两条无处安放的长腿交叠在病床护栏上。
他左手拿着一颗苹果,外皮简直鲜红欲滴,贴着纱布的右手慢条斯理地削着皮。
刀一顿一顿,果皮螺旋一样聚在衣褶前。江彧顿时口渴难忍,干等着对方削净最后一块。
然后,他眼睁睁看着对方在水润的果肉上咬了一大口。
江彧抬起手腕遮住眼睛。
“几点了?”
裘世焕嚼着苹果,似乎不意外他的苏醒:“不是几点了,应该是睡了几天了。”
江彧讷讷地问:“我睡了几天了?”
“两天。”
“这么久?有发生什么事吗?”
“有,好多事呢。”
“你说说看。”江彧紧张起来了。
“——那大叔答应我,你快点好起来,带我离开这里嘛。”
刀尖随意挑起果盘里的一块,递到江彧嘴边。
江彧哭笑不得。
“好,我答应你。”
裘世焕皱起了眉头。
“医院的伙食真的特别特别不好。他们叫的外卖连面包皮都是硬的,酸菜鱼特别咸,还放了好多辣椒。”
“就这样?”
“嗯。”裘世焕有些生气地点了点头,他撅起嘴,“对了,他们晚上还不开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