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无故挨了踢打的最后一只兔子气得张大了嘴,见到什么啃什么。
江彧仿佛看见一只满嘴鲜艳鸟毛的小猫。
它咬死了笼子里羽毛最漂亮的小鸟,然后叼着它的尸体,连走路也格外骄傲。最后这位人类的领袖,家中的主宰就昂首阔步地跑到同居人跟前,得意洋洋地炫耀起来。
“听说兔子很难抓呢,大叔,我很棒吧?”
“干嘛呢你,把兔子放了,赶紧都放了!”
***
享用完两人的咖喱,裘世焕还在对失去兔子的决定耿耿于怀。江彧只能用一段时间的徒步旅行来消磨对方内心的不甘,继续跋涉的途中,他们忽然听见不远处的山坡处,传来一阵悉索声。
“烦死人了。走这种路也能摔跤?弄得我们赶不上行程。”男声止不住唾骂,“你这种时候能不能有点用场,害我在他们面前丢脸。”
回话的明显是女生:“对不起。我没看到地上有树枝……”
“唉,早就跟你说了走路要小心脚下,结果呢?”
“对不起……”
“能不能改改你的毛病?不要再说对不起了,对不起又有什么用?”
江彧不免被这争执声吸引,忍不住驻足张望。
从树枝的间隙里窥探过去,他发现两道缓慢移动的影子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位于前方的是一个看上去相当年轻的男孩,穿着典型的户外装,打了耳钉,头发长过耳际。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镜片很厚,身上学生气都没褪去。
他正拉着身后年纪更小的女孩的手。
仿佛对这阵哭声感到厌烦,他不顾对方的啜泣,强行拽起她往山脚下走去。
江彧不能确定他们之间的关系——因为那女孩毫不反抗。甚至一边擦拭眼泪,一边忍受着谩骂,跟了上去。
她的着装不像是来森林野营时穿的,上装是棉外套加小衬衫,下装是百褶裙、船袜与带跟的马丁靴。
这样的装束,很难在泥泞的林间行走。
视线下移,然后一顿。江彧终于注意到那女孩不正常的走姿,以及她红肿到骇人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