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的又快又急,四顾的视线里全是眈眈侧目的雄性,空气腥臭窒闷,我努力去分辨那一缕雨久花的味道。
那孩子有一双不同寻常的蓝紫色眼睛,和他的信息素一样,艳丽夺目如蓝色的飞鸟。
我第一次抱他的时候,小倔鸟还是一条化不了人形的白肉虫虫,因为我凶了弟弟的事赌气不肯看我,毛茸茸的脑袋却很诚实地往我怀里钻,小手偷偷玩我的衣扣,白色的睫毛扑扇着,一晃经年,怯生生地望我:“妈妈。”
......
“朋朋,他在那里。”
我醒过神,顺着赤兔指的方向看过去,木栏外,9号擂台上正打的如火如荼。
那少年逆风而立,银发沾着血,他的对手已经被迫化出了虫体,他却依然保持着人形,后背因为兴奋而立起了翅膀,嘶嘶鼓动,狼一样孤傲地盯着他的对手。
“为什么不用虫态,看不起我吗!”
“废话那么多,有本事来打,我从来不露真身。”
话音刚落,被激怒的对手咆哮着扑向他,少年轻盈如鸟,急掠如鹰,他不退反进,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从侧面攻向敌人,下蹲,上抬,一拳到肉,轰隆一声,劲瘦的身体里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
擂台上传来骨裂和内脏破碎的身音,对手不肯认输,拼死反抗,少年躲闪间挨了几下,腹部和胸口被虫子的口器划出血痕,汗水溅起尘土,少年的手臂浮现锋利的虫甲,看准时机一跃而起
雄虫的身体从中间裂成两半,露出少年泛红的双眼,他呼吸急促,微微抬头,混合着鲜血的汗水从下巴滴落,身后欢呼声瞬间震耳欲聋。
赤兔和我一起淹没在喝彩声里,他收回赞赏的视线,低头看向我:“战士不应该输在战场以外。”
我捏紧了手中的蜡笔,没有说话。
站在角斗场中央的少年正沐浴着属于他的掌声和鲜花,他举起手臂的身影耀眼无比,年轻的身体里熊熊燃烧着自信和骄傲。他像一颗闪闪发光的星星,当初被我从怀中抛下,如今又拖曳着彗星一样的尾巴义无反顾落向我。
他在向我示威你看,即使是妈妈你,也不能阻止我回来。
“臭小鬼......”
我擦了擦眼睛,声音有些沙哑,“我是虫皇,不满意他的礼物自然可以判他输。送一盒蜡笔,再怎么装大人也还是小孩子罢了。”
按照惯例,献上的礼物不符合虫母心意的,排名再高也可以一票否决。
“他不适合这里,让他赶紧滚回家里养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