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等小爷我通过面试就请你出去吃顿好的。”谢淮感激地拍了拍他的肩,“谁知道居然还能在这里碰到蒋社。要是被刷下去了,岂不是要被这龟孙子嘲笑一辈子!”
想起蒋社,他胜负欲瞬间就燃了起来,飞快地换好衣服,站在镜子前系领带。
灰头发、金耳坠和这身纯黑的商务西装搭在一起割裂感很强。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谢淮最后还是取下了戴在左耳的流苏枫叶耳饰,别在衬衫领子上当做点缀,一下顺眼了不少。
这时孔欣慧急匆匆地跑来,站在男厕所门口喊他的名字,说马上就轮到他了。谢淮来不及再细看,跟着她走了回去。
“加油!”走到办公室门口,她小声说。
谢淮从容不迫地点头,虽然事先根本没有看过任何面试技巧,但此刻站在门前,竟然礼貌地敲了敲门。
“请进。”里面传来一个优雅的女声。
他推开门走进去,丝毫看不出紧张。
“是谢淮同学吗?”坐在正中间的女老师朝他笑了笑,“请坐。”
他说了声谢谢,解开西服外套底端最后一粒纽扣,优雅地入座。一共有五位面试官,分别问了他几个常见的问题,比如“对合唱团的看法”“加入合唱团的目的”。
谢淮最不缺瞎编乱造的本事,稍微组织下语言就在众人目光之下对答如流。
结束了客套话,中间的女老师说:“听了你发来的demo,节奏和乐感都非常不错。之前接受过专业训练吗,比如美声唱法?”
“没有。”他如实回答,“只是兴趣使然。”
“能现场再清唱一段不同风格的曲目吗?”她又提出要求。
谢淮欣然接受挑战,凭借混迹酒吧多年的唱功,当场化身情感王子,唱了段《好想你》。他对每首歌都有自己的想法,唱情歌的时候嗓音温柔许多,褪去喊麦的尖锐与风尘,就好像男友哄人入睡时的呢喃。
甚至唱得有些入情,在睁开眼和老师对视的瞬间,露出了些许小男生的青涩。
女老师肯定地点了点头,问道:“考虑过加哪个声部吗?”
“男高吧。”谢淮对这个问题也不太确定,“男低也可以。我的音域还算广。”
“好,那同学你先……”/“等等。”女老师的话没说完,被边上另一位年纪较大男老师打断了。他指着申请表成绩那栏问道:“小同学,你是留级生吧?大一总共也没几门课,你怎么能全挂了呢?”
谢淮没想到来合唱团面试还要这种受气:“我从没听说过央理的社团不招留级生,难道是贵社特殊的规定?”
“倒也不是,但我们是甲级社团,无论是艺术水平还是学生质量都是全校第一,你的成绩实在是太差了。”
这话说得好像他是颗老鼠屎毁了一锅粥。谢淮闻言火气蹭得就窜上来了,不服气地对质:“著名指挥家小泽征尔曾说过,音乐没有国界,同样我认为音乐也不该有高低贵贱。如果因为一个人穷或是笨就剥夺他用音乐表达情感的权利,才是真正的贫瘠和愚昧。”
引经据典,不带一个脏字地怼遍全场。
那个老头顿时噎得说不出话,女老师作为主考官赶紧出来劝解,示意谢淮先出去。
其实谢淮并没有很生气。由于成绩问题他早就承受了许多偏见,因此也最不缺应对偏见的勇气。想起刚才怼人的快感,他反而还有些得意胡编乱造的能力又增加了呢!
没想到孔欣慧还在门口站着,见他出来激动地说:“我听到你刚才回答了,真没想到你会做出这样的正面回应,实在是太帅了!”
笔挺的西装加上充满理性的谈吐,确实很难不让人心动。谢淮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下眼前的女生,突然想起什么,问道:“班长,我们可以加个好友吗?”
“什么?”女生愣了几秒,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当、当然可以。”
谢淮笑着扫码,一边腆着脸说:“你知道我成绩不好,也就偶尔怼人的时候有点用。所以……平时的工图作业,能给我借鉴一下吗?”
毕竟他还和秦轶言签了对赌协议,为了保证不断粮,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孔欣慧闻言却犹豫了下:“可是老师说……”
“别怕,我在借鉴作业方面是很有技巧的,肯定不会被老师看出来。”谢淮拍着胸脯保证。
“那好吧,以后每周的作业我都发给你。”她晕晕乎乎地答应了。
好耶,终于解决了秦轶言留下的麻烦。谢淮暗暗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开心地和她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