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玉琢不敢就这样把他放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小秦,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希望你能往好的方面想,这学期你当了辅导员,利用这个机会试着去照顾别人吧,世界会给你回应的。”
但这次他连一声“哦”都懒得回应了,径直推门而出。
走廊里的感应灯随即亮起,秦轶言坐在外面的长椅上,抚摸着小指的尾戒,疲倦地闭上眼。
如果说盲人失去的是眼前的色彩,他的世界里同样暗淡无光。
四年前家庭的重大变故,他受刺激后逐渐丧失了和周围环境的共情能力,体会不到照顾他人带来的满足感,也无法感知被关心的幸福,像一座孤岛,荒凉而寂静。
而且确诊为人格障碍患者后,他还必须每隔半个月找特定的心理医生,也就是肖玉琢汇报情况,过着如同监外服刑般的生活。
“你怎么在这儿?”
头顶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他应声抬头,见谢淮吊儿郎当地站在前面,正揉着肚子打饱嗝。
“……”他嫌弃地抬头,取出腰间的车钥匙,起身离开。
“等一下!”谢淮又叫住他。
秦轶言以为他又要缠着自己带饭,根本没有理睬的欲望。
“你是开车来的吧?”他却突然在身后大喊,“回去注意安全,慢点开!”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秦轶言看起来和刚才不一样,隐隐有些担心。
秦轶言没想到他竟然会说这种话,脚下步伐顿住,尝试通过语境和逻辑判断他的意图。
所以,他察觉到自己的异样了?
试着去照顾别人吧,这个世界会给你回应肖玉琢的话在耳边响起。
要不在他身上试一次吧。秦轶言的眼角微微抽搐,强忍着身的不适,犹豫地开口:“谢淮,你想要我给你带饭吗?”
“想啊!我的手伤成这样,不吃几顿好的很难恢复。”他顿时两眼放光,“明天我要吃惠民堂的……”
“行了,说一遍我就能记住。”秦轶言打断他,“中午那餐自己解决,我抽不出时间管你两顿。”
不过说起带饭,他又想起半小时前对医生撒的谎,看着眼前上蹿下跳的谢淮,一瞬间还真出现了“灰色大猫”的幻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