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蕊见状好奇地上前询问:“师兄,你家猫长得可爱吗?什么时候抱来让我们瞧瞧?”
“不可爱,怕生还喜欢挠人,不方便抱来给你们看。”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做出描述,停顿片刻又补上后半句话,“他只对我服帖。”
语气里莫名带着股宣誓主权的意味。
周蕊恍然大悟地点头,朝师兄使了个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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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十几天过去了,谢淮也忙着给他准备礼物。不管怎么说挤出时间帮自己补课已经远远超出了大学助教的工作范围,谢淮虽然嘴上嫌烦,心里还是懂得知恩图报的。
为了防止踩雷,他特地从祝可诚那儿要到了谭祁的微信,准备旁推侧敲从他的同事入手。可惜秦轶言似乎和别人都没有很深的交情,谭祁根本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仅仅是偶尔讨论程序和数据处理的关系。
不过谭祁答应等秦轶言回来会第一时间通知他,还帮他出主意说:大学助教也算老师,如果真想感谢,送面锦旗肯定不会错。
这番话给了谢淮极大的启发。但他又觉得市面上流行的祝福太过俗套,想要给秦轶言一个惊喜,绞尽脑汁想了很久,还顺便新买了扇屏风,打算帮他重新改造办公室。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周四晚饭后,沉默许久的谭祁给他发来了消息,说秦轶言回国了,现在就在自己对面批作业,让他抓紧时间过来。谢淮收到消息后迫不及待地收拾东西出发。
早晨就听说今天京州下了第一场雪,没想到在寝室待了一天,地上已经积起了十厘米厚的雪。雪花密集地在夜色中飘扬,似乎没有要停的趋势。
谢淮作为一个地道的水乡人,对雪天可以说是又爱又恨,忍不住和朋友打雪仗的冲动,又嫌结冰后地面难走容易摔跤。
此刻,他正推着送给秦轶言的屏风,在被众人脚步压实的地上艰难地行走。因为担心秦轶言再次发疯把东西打碎,这次他特地选了扇精美的绨素屏风。
办公室里亮着灯,他礼貌地开门,果然在办公室最深处看到了某人熟悉的身影。
“秦学长,晚上好。”他探头探脑地打招呼。
秦轶言听到他的声音抬头往门口看了眼:“交作业?”
“没错,顺便和你报个喜。”谢淮趴在门口,只探出上半身,嬉皮笑脸地说,“多谢秦学长帮我补课,这次工图我考了83分!”
他闻言轻皱眉头,刚想接话,却被一声抑扬顿挫的唢呐鸣奏打断。只见谢淮推着一扇盖着红布的屏风,腰上挎着安塞腰鼓,跟着不知那儿传出的唢呐声,扭着猫步销魂朝自己走进来。
音乐的节奏快而鲜活,像村里娶亲时吹的民歌,他跟着乐曲的鼓点卖力地扭屁股,一人便演奏出了整个鼓号队的气势,就差没把黄土高原搬到他眼前。
全办公室的老师都停下手中的工作,朝这个全校有名的问题学生投去好奇的目光。秦轶言见状起身喝住他:“谢淮,你还闹到我办公室里来了?”
“别误会!我是真心实意来感谢你的。”他赶紧扯下红布,露出屏风上笔触细腻的山猫问菊图,指着图片中心赫然醒目的黄色菊花,郑重解释说,“菊花,与梅兰同属花中四君子。作为上次打碎屏风的赔礼,也算等价交换吧。”
说完谢淮又抖了抖手中的红布,亮出正面的金色大字,借着还未放完的BGM,敲锣打鼓走到秦轶言面前:“将将这是我专门为你定制的锦旗。”
只见上面写道:工图不易遇君难能可贵;中道受业方知迎难而上。
虽然他平时看起来不学无术,正经办事时还是很靠谱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感谢老师的话术,这幅对联却浑身上下散发着哲学的气息,配上那扇菊花屏风,更是让人浮想联翩。
果不其然,旁边几位老师已经小声地笑起来。就连知道事情前应后果的谭祁也艰难地捂嘴憋笑,上前拍了拍秦轶言的肩说:“小谢真用心,还送你原创对联。你看我教的祝可诚就没这份心意。”
“还有,学生给老师送锦旗可都是要拍照留念的哦。”他不怀好意地把谢淮往秦轶言身边推过去,取出手机往后退了几步。
“就是就是,秦老师你就收下这份心意吧。”其他助教也跟着起哄,“这是对你教学水平的肯定啊!”
“我……”在众人的哄闹声中,秦轶言无言以对,垮起个老狗批脸看镜头。谢淮倒是笑得很开心,心满意足地凑上去和他贴贴,留下了这张珍贵的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