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带你见我的朋友?”
那样的场合,“朋友”们带的又都是什么人。
很多事情从Alpha口中说出来好像就变成另一个意思,先前那句“我只标记过你一个”效力太大,以至于到后来沈榭几乎分辨不清两个人分歧的论点到底是哪一个。
或者其实只要现实再一次裹上糖衣,他就也会忍不住仰头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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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叶沉说等他画完这一单还要“再谈”,为此沈榭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找接档的下一份工作。
就这样过了一段整理稿件收拾花园的日子,没想到最后Alpha那边的消息还没有等到,他这里却是真的要开始停工。
说起来好像狗血剧的剧情,但实在是生活中一件很寻常的事,那天沈榭去超市的时候看到有新鲜的鲮鱼,想到刚交了稿手上也没有什么别的事,就突然想买回去做点新菜。
他和叶沉都是北方人,超市里比较少见这种南方水产,回去之后又仔细查了菜谱,举棋不定了十五分钟,才决定要做鱼丸汤面。
结果一步步洗干净刮鳞片鱼肉,一开始的两条都还很顺利,到了第三刀下去不知道卡到哪里,手腕上劲一松刀口就往手掌划过来。
当时的场面其实有些吓人,手上片到一半的鱼肉上都落下血点,水池里淋淋漓漓一冲开就淌得到处都是。沈榭第一时间丢下刀按住伤口,但大概因为是斜切的角度刀口居然不算小,很快指缝里都开始有血珠溢出来。
创可贴在茶几下面的储物箱里,和Alpha的醒酒茶放在一起,沈榭撕开两张贴了,又转过来拿手机叫车去医院。
最后挂了急诊清创消毒,回来的时候左手从虎口到手腕就都被纱布包起来。鱼丸是没有办法做了,几条处理好的鱼最终都加了料酒上锅清蒸,下午吴姐过来打扫卫生的时候还念了好几句。
“放着我来做就好了呀。”阿姨一边往冰箱里补充食材一边心疼,“你不是还要画画的吗。”
虽然伤的是左手,但毕竟一下子少掉一半的灵活度,做什么事情就都还是艰难起来。沈榭低头乖乖听训,听到“画画”两个字的时候耳朵又动了一下。
还好已经交稿了——这个念头转到一半,突然又冒出一个不太相干的念头。
或者如果自己真的不能画画了,说不定Alpha还会很高兴呢?
这种恶意揣测当然毫无道理,沈榭也不会钻牛角尖到真的把这样的想法当真再跟Alpha别扭,但说到底潜意识也是意识的一部分,关于叶沉对“Omega”的看法和期待,沈榭承认自己没有办法完全不去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