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人还在加油鼓劲,翁秋毫已再无向上的能力。
他虚弱的抓着岩块,脑中已然闪过很多。
他想到自己在各大比赛举起奖牌的骄傲,在训练时汗流浃背的辛苦。
画面闪动,最后回归到十来年前,五岁的翁秋毫第一次攀上顶点,落地后,他奔向母亲的怀抱,母亲笑着抚摸他的脑袋,说:“我们家宝宝这么厉害啊。”
翁秋毫不断吞咽口水,眼眶湿润。
就在他精神模糊时,忽地听见有人喊:“学长!”
他一愣,没反应过来,那人又叫:“翁秋毫!——”
翁秋毫猝然低头,这才发现蓝山系着保护绳,不知什么时候也攀了上来。
“你怎么?”翁秋毫惊愕地住口,忽然发现蓝山腰间多吊了一条辅助绳子,他心猛地一跳,随即更用力地跃动起来。
远处云层滚滚,遥遥传来闷重的雷鸣,要下雨了。
“你别激动!”蓝山手脚利落地往上爬,对翁秋毫喊,“抓好岩壁,我现在过来给你绳子。”
翁秋毫大口喘者气,手死死扣着岩块,眼泪大滴大滴往下落,他说:“好......好......谢谢你。”
几滴雨落在他干裂的嘴唇上,翁秋毫才感觉到冷,也感觉自己又活了。
在蓝山的帮助下,翁秋毫成功落地,他腿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劫后余生地大口喘气。周围的选手隐晦地往这边看,翁秋毫在岩壁上的犹豫都被他们尽收眼底。年轻人的热血被冰冷的现实所洗刷,许多选手交换着眼色,在心中打起退堂鼓。
他们心生退意,又碍于面子不好开口。但蓝山没给他们纠结太久的机会。
天已经开始下雨了,蓝山解下保护绳,直直往主办方的棚子冲,经过十来分钟的唇枪舌战,蓝山终于以“湿润的岩壁危险”为理由,成功说服主办方推迟比赛。
虽然在目睹翁秋毫攀爬后蓝山恨不得这害人的比赛直接取消,但到底他也没那么大权力,比赛能推迟到晴天已经是主办方给面子。
回到宿舍,翁秋毫白着脸过来感谢他,说打算退赛了,谢谢今天过来帮自己。
这给蓝山带来了一点欣慰,至少已经救下了一个迷途知返的青年,至于其他的……
他环视一周周边的选手,叹口气,在床上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