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琅的睫毛很长,耷拉下一片阴影,从迟炀一米九的角度看,好像还怪委屈的。
“还好就这一处伤。”
“尤嘉更惨,不亏。”
凌琅说话的时候,眉心有些发皱,原本麻木的肩膀仿佛被唤醒了意识,开始千针百孔地疼了起来。明明是小伤,却比以往任何一次受伤都要难耐。
迟炀没说什么,在凌琅头顶叹了口气。
凌琅后背几乎是下意识紧绷了起来,如同进入戒备状态的兽类。
下一秒,迟炀温柔又略带不批评的声音响起:“以后干架的时候别光顾着玩儿命,照顾好自己。”
凌琅一怔,警铃大作的脊背顷刻泄了气。
两年来,他听过无数指责,指责他欺负别人,伤害别人,让别人失望、难过,这是头一次,有人批评他没有照顾好自己。
凌琅这些微反应自然没能逃过迟炀显微镜般的眼睛。
墙上的挂钟发出“嘀嗒”“嘀嗒”的走秒声。
两人就这么不说话,一站一坐地玩了会儿木头人游戏,凌琅突然站起身,走到一个上锁的柜子旁。
迟炀也跟着走了过去。
凌琅打开柜门,从里面抱出一堆照片和画纸,很明显,都是珍藏。
迟炀看了眼照片,全是凌瑾的,画纸上也都是凌瑾的画,但画的基本上都是他和凌琅。
小时候,凌瑾总爱抓着两个帅哥弟弟做模特,以至于他俩只要看到拿着画板的凌瑾,第一反应都是逃跑,虽然跑也跑不掉。
“你想我姐吗?”凌琅突然发问。
“偶尔会想到。”迟炀拇指摩挲着画上跟他耍赖皮的小凌琅,回答得有些漫不经心。
凌琅觉得自己问了个shǎ • bī问题,迟炀怎么会不想凌瑾呢?
他说不定比自己更想她。
“那你就挑几张照片吧,留作纪念。”
这是凌琅能想到的给迟炀最好的见面礼。
迟炀没拒绝,不过,他没要凌瑾的照片,而是要走了几张他和凌琅的双人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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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假还没结束,零点过后的夜市依旧热闹非凡,四处翻滚着热腾腾的白雾,连气温都被迫升高了好几度。
凌琅坐在小桌前,安安静静地吃着烧烤,而对面迟炀则一动不动。
毫不夸张地说,这是迟大少爷第一次坐在这种油到难以下脚的地方。
凌琅往迟炀盘子里扔了几根牛肉串道:“姐夫,尝尝招牌。”
“?”迟炀差点儿没被空气噎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