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善又道:“那真是奇了怪了,究竟是什么事这么着急,一天都耽搁不得吗?这里也就一日便能完事了……”
“荆善。”霍厌此刻已旋身轻松上马,当下垂眼,对他平声交代,“你留下,帮单起他们完成遴选收尾。”
“是!“
荆善恭敬揖手立刻回道,之后望着将军渐渐远处的身影,不仅腹诽着,将军看着一点不吃惊的模样,好像事先早已料到会被陛下突然召回一般,而且他策马疾驰的速度那么快,是否也太显着急了些。
……
北宸殿内,霍厌一身玄黑常服端立在下,面容不卑不亢。
而梁帝坐于龙椅之上,纵然姿态高高在上,可此刻却是难免生出几分心虚之感来。
“爱卿,刚才那些话不过是寡人的缓兵之计,若你实在不愿要人,寡人自是不会强求。”
此话落下,正躲在屏风后面听着两人对话的皇后娘娘,也是紧张得不由攥紧手心。
她当然知晓霍厌若不答应,谁人也强迫不得,眼下,她只能存着侥幸心理,盼想着辞花节那日施霓的款款妩媚之姿,能入得将军的眼。
如若不然,胤儿被这妖女以美色勾引迷惑,当真是遭了劫数!
她正提心吊胆着,霍厌终于启齿出声,口吻严正,“区区一娇柔无力的女子,纵有贼心也不成气候。为君分忧,乃为人臣之责,陛下安心就是。”
“爱卿此话可当真?”
闻言,梁帝眼底尽是掩藏不住的惊喜,同时也为霍厌的拳拳忠心而倍感欣慰,想想他那亲生的儿子,只会逼他迫他,而霍厌却心怀大义,知晓为全局谋定,可谓良臣!
霍厌躬身简言有力地回:“岂敢戏君?”
梁帝大喜,立刻扬言:“爱卿放心,此女今后进了你的将军府,你若厌恶只管将人晾于一边就是,更不必有什么后顾之忧。你们霍家与西凉之间的仇怨,寡人也不会当不知,你母亲那边,寡人会亲自书信说明,此番将西凉女收房,你是为了国事而非私心。”
“收房?”
霍厌品味了这两字,肃目冷面之上,终于有了些拧蹙表情。
梁帝却未觉得有什么不妥,点头道,“此次是寡人为难你行事,又岂会叫她占你妻妾之位,再说,你母亲哪里会肯。”
霍厌沉思,而后认真道,“此举似乎欠妥。西凉本意将降女献进皇室,甚至还煞有其事地为其加了舜华公主的尊号,眼下他们若知晓,此女不仅进不得皇室,甚至被赐给外臣也未有名分,又怎会轻易依饶?”
梁帝立刻思量着霍厌这话,很快也意识到若真如此行事,西凉人很有可能会认为这是挑衅之举,白白惹来没必要的麻烦。
于是,他只好去听霍厌的打算。
霍厌神色未变地言道,“顾及家母,暂定侧室。”
此言,霍厌的重点只在“暂”字上,可旁人却都未曾留意这一点。
梁帝叹了口气,当下言恳声切,“爱卿为我大梁退让太多,寡人实在惭愧!”
“陛下言重。”
垂下眼来,神色未变间,霍厌于心头松了口气。
不出险招,何以致胜?霓霓太过单纯,真的以为那夜夜深,暗卫不知她隐秘出府玩乐。
他苦寻不到的机会,太子正好送上,若不好好利用,到底都对不起他对霓霓的一、片、痴、心。
……
圣旨最快要明天才下,霍厌没多留宫中,直接策马到偏院去寻施霓。
这回,他光明正大从正街而来,不必折腾的先从将军府进去,再从暗道匿迹寻那机关石门。
不过,圣上的决议并未及时传达,所以他高调到来又敲响大门后,开门小厮看清来人是谁,当即惊得瞪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