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太嫔所有的注意力被即将与未来儿媳妇见面的消息吸引住了,拉着宋显维问长问短,还不住催促他完婚,好让她早日抱孙子。
母子二人促膝而谈,直至月明星稀,山风渐冷,才恋恋不舍道别。
翌日,宋显维清早入宫拜见熙明帝。
姐弟四月不见,公事私事聊了整整大半日。
得悉姐姐召集贵女们进京的意图,宋显维勉强安了心,又偷偷顺走了姐夫的一本册子。
午后,他请命回后宫为柳太嫔拿几件私物,终于寻得良机,找到了那枚印章。
果不其然,与密匣中那一枚是同一块石料,且篆刻的字体、刀法如出一辙。
依照柳太嫔的说法,两枚章子均是老康平侯所刻。
长辈已逝,未亡人大抵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宋显维连夜赶去康平侯,面对仅剩半府仆役的府邸,他意外发觉,他们全家连同路老夫人,恰巧于前日匆忙离开京城!
巧合到了这地步?
难道……是路夫人或儿女,与海外杀手勾连?
他们既有显赫地位,又有用之不尽的巨大财富,缘何要招惹不法势力?
宋显维循着蛛丝马迹,追出百余里无果,再度回京搜集证据。
柳家一家三兄弟中,生意遍布全国,涉猎有海鲜干货、茶叶和珠宝首饰等,算得上财路宽广。
一时半会儿,还真不易查证。
这一日下午,宋显维潜入顾府,请教顾仲祁,有关柳家之前为御膳所提供食材的产地、及往来官员等。
问了细节后,他迟迟没等到外出未归的顾逸亭。
他不甘心连一面都没能见上,遂躲在门边窥探,正好撞见她和兄弟表姐一同归来,清晰听见她喊住符展琰,并道出一番略显古怪的言辞。
他直觉这番话,针对的是符展琰,而非她的二哥,心下更觉诡异。
几日未见的思念,交织瞬间腾涌而起的醋意,促使他“挟持”了心上人,躲进角落里一顿宣泄。
疏密有致的竹叶漏下稀淡霞彩,落在院墙内紧密相依的小情侣身上,为沉默气氛添了华丽的暖色。
“阿维,”顾逸亭静听他有力的心跳声,仿佛从中觉察他的重重心事,“遇上难题了?”
宋显维抿唇而笑,凑到她眉心一吻:“有件事,我得向你道歉。”
“啊?”
“因公务未彻底解决,我没好意思一回宫就跟我姐提赐婚的事,但……你大可放心,她把全国各地的年轻贵女召至跟前,真不是为了给我选妃。”
顾逸亭先是微怔,随即立马想了个透彻:“原来如此。”
二人含笑凝望对方,心照不宣。
“不过,我跟我娘说起你,她逮着我问了整整一个时辰,害得我脖子被蚊子咬了两个包,”他瘪了瘪嘴,“所以你该多亲我几下,以作补偿。”
“又不是我咬的!你让蚊子亲啊……”
顾逸亭忆及母亲陈氏曾提出面见“阿维”,但既然他有要务在身,她也犯不着催他。
冲着他动不动就吃醋的劲儿来看,没准……他更急着获得她家人的肯定。
想到此处,顾逸亭一塌糊涂的嘴唇悄悄一勾。
宋显维被她那句“让蚊子亲”给气得磨牙,只想抓住她再啃一顿。
刚低头含住她的上唇,却听远处有人低语。
“我姐咋半天没进来?”
“是啊!两个丫头倒是回去了……来家三天了,总不至于走丢吧?”
正是顾逸峰和顾逸书太久不见顾逸亭人影,回身沿进门的小路搜寻。
顾逸亭起初没留心,由着宋显维如鱼得水一般搅弄唇舌,待听清兄弟间的对话渐行渐近,吓得想一把推开这为非作歹的家伙。
未料宋显维用强壮躯体将她抵在墙上,用两手牢牢固着她的脸颊,埋首不顾一切地入侵她的唇齿。
推拒之音完完全全被堵在喉咙。
顾家兄弟离他们所在仅剩一丈之遥,眼看就要拨开竹丛一探究竟……
顾逸亭无法想象,当至亲看到自己被男人摁住狂亲的场景后会有何表情,她情急之下,上下牙齿稍加用力,咬向宋显维的舌头。
宋显维吃痛,勉强松口放开她。
顾逸亭满脸怒容,慌忙以手背擦了擦嘴。
宋显维料想她害羞,忍着舌尖疼痛,附在她耳边道:“我得空便来寻你,这笔帐,咱们慢慢算。”
说罢由竹丛另一端闪身掠开,趁天色幽暗无人窥见,翻身跃至墙头。
竹叶声声中,夹杂着顾逸书的疑惑:“妹子……你跑这儿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