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见宋显维一面,顾逸亭不惜亮出他所赠的“定情信物”。
这枚玉牌是他随身多年之物,除去不方便时贴身而配外,往日多数悬于腰间。
宁王府上下均对此玉牌无比熟悉。
京南别院那一夜,宋显维曾言,假若有要事,她完全可凭此物调动宁王府兵和侍卫,乃至进宫请命。
当时,顾逸亭没往心里去。
时至今日,在晋王和文武官员皆吃了闭门羹,她则轻松获得进入之机,方知此玉牌几乎等同于宁王本人。
原来,前世或今生,他早将所拥有的权力和纯净无瑕的真心,数尽交托至她手上。
是她对此一无所知。
初进宁王府,顾逸亭无心细看这简洁大气的园景,更无意关注府中人奇特的眼光。
她步伐匆忙,紧随钱俞身后,低声急问:“他现今情况如何了?可有大碍?”
“您别慌,我们怀疑……他中了此前在穗州所中的毒……”
钱俞带领二人,穿行于蜿蜒曲折的游廊,抵至一处雅致院落。
院中草药气息浓烈,一名黛绿裙裳的美貌少妇正与几位年老医官激烈地争论着什么,见钱俞贸然带了宋昱和冒充书僮的顾逸亭进院,既不解又不悦。
顾逸亭认得她是秦王妃,随宋昱步近行礼,两眼已不自觉瞥向屋内。
天知道,她要多努力,才能忍得住不向医官细问宋显维的伤情!
秦王妃似乎从她的精致眉目和焦虑神态判别出,这不可能是宋昱的书僮,狐疑问道:“钱大人,这位是……?”
钱俞颇为尴尬。
若说是未来的宁王妃,此事终究未得熙明帝首肯;若简单概括为宁王的朋友,则无形中将顾逸亭的身份降低。
“回秦王妃,此为顾太官令的千金,她手持宁王殿下的信物,要求入府探视,属下不敢不从。”
他说得模棱两可,却又全是事实。
秦王妃细看顾逸亭那绯红如烧又急不可耐的俏脸,心下了然,温言问道:“顾小娘子的闺名……可是‘亭亭’二字?”
顾逸亭一怔,难道宋显维向自家嫂子提起过她?
“回王妃,正是。”
秦王妃勾了勾唇,竟有极淡的戏谑之意:“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