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自己府邸一贯任性,她也习惯了他的诸多宠溺,干脆自暴自弃地由着他,于一路侍卫、侍婢、仆役的含笑注视下背回房中。
眼看时侯差不多,大伙儿备热水、捧出寝衣等物,随时候命。
紫陌与碧荼适时端来果盘,色彩斑斓,半数是从岭南快马加鞭送来的时果。
顾逸亭自行剥了个端州砂糖蜜桔,整整齐齐摆成花瓣形置于汝瓷小盘上。
温润的天青色,更显橘子橙黄可爱。
她示意宋显维自行品尝,他则“啊”地张大嘴,等着她投喂。
嫁了个宠她、又需要她适时“回宠”的夫君,只怕日后够她忙的。
她不吝当着满屋子侍婢之面喂他吃桔子,只是他刚吃两口,把自己咬掉一半的桔瓣硬塞给她吃,美其名曰“这瓣特别好吃”。
“这不都是……同一个桔子剥出来的么?”顾逸亭无奈。
“本王尝过的,会更甜。”某人强词夺理。
围观的下人已经没眼看了——二位就不能正常吃东西么?非要互相喂来喂去?
顾逸亭觉察到仆侍忍俊不禁的诡秘神色,窘迫万分:“额、额……没你们的事儿了,退下吧!”
余人应声而退,知情识趣地掩上了房门。
顾逸亭正准备剥第二个桔子,蓦地被他抱到大腿上,心下微慌:“闹什么呀?在吃果子呢!”
“你吃你的,我吃我的,咱俩互不干涉。”
他舔咬她的颈脖,顺带扯开她的衣领,上下其手,揉得她半身酸麻,哪有半分吃水果的闲情?
这家伙几经辛苦撑到今夜,必定随时展开他“活剥生吞”的计划。
她咬住一瓣甜桔子,朝他嘴里送去,又哄诱道:“先沐浴,再……”
“嗯,既然王妃把下人撵走,自是要亲手伺候本王沐浴了,对吧?”
“不、不……”她试图从他腿上挣扎下地。
宋显维一手固牢她的腰,一手扯开她的衣带,薄唇附在她耳畔,笑嘻嘻地引诱:“怕什么,又不是头一回洗鸳鸯浴。”
最末那三字营造出极其暧昧的情愫,迅速攻占了她的身和心,使她记起……行宫内拽拉他入温泉池的场景。
没错,那会儿,她故意的。
其后主动勾引的欲拒还迎,虽说受药物控制,可也实在太、太可耻了吧?
在她尚未反应过来时,某人边与她交换口腔内的甜桔味儿,闲不下来的手已攻破她的防线,解开她褙子的细带、裙带,将她的层层家常衣裙卸下。
——比剥桔子更利索。
顾逸亭本能地滋生出羞怯,偏生有种难以自制的期许与好胜心驱使她“还手”,颤栗着双手,拽开他的腰带。
唉……反正,已不是第一次了,豁出去吧!
宋显维对这种夫妻间的互动显然十分满意且乐在其中。
他笑眯眯地配合她,只觉她顶着欲燃的绯脸,笨手笨脚为自己宽衣解带的模样,着实有趣极了。
类似于……一条等待被宰的鱼,在认真磨刀?
宋显维乐不可支,猛地将人往肩上一扛,大步迈进屏风后的浴室。
与卧房相连的浴室并不宽敞,内里香烛星星点点,被热水一蒸,空气中弥漫的尽是暖融融的水雾。
顾逸亭两脚刚沾地,已被那火烫躯体抵向湿滑石壁。
背脊冷凉,胸腹潮热,冰火两重天。
带着绵绵情意与生猛欲望的吻如有吞天噬地之势,覆盖过她额角往下每分每寸的肌肤,忽轻忽重,彻彻底底,柔软中含混挑情。
热流自他点着的每一处逐渐蔓延至全身,使她化成了一池春水。
顾逸亭从不知道,他日益增进的吻技施展在她身体各处,竟会诱发热辣辣的狂潮涌动,迫使她腰提臀摆、意乱情迷。
细碎吟哦冲喉而出,她腿脚发抖,似有些站不住。
甚至弄不明白他何时把她的左腿抬起,并跻身欺近至蜜润所在。
待他挺腰挞伐,她勉强挤出一声惊呼,余下的呼声呜咽已遭他吞入腹中。
一如记忆中的痛楚,能将她硬生生劈开两半。
所幸他缓下动作,深深亲吻以作安抚,借着水雾缭绕的灯影,定定凝视她,微带喘息的口吻酝酿出疼惜,又自带得逞后舒畅的复杂滋味。
“亭亭,我……该不会在做梦吧?”
顾逸亭剧痛难耐,指甲在他肩头抠出血来,听他关键时刻还叨念不着边际之言,气得咬向他的下颌。
这一咬无疑刺激了本就亢奋的宋显维。
他强行托住她另一条腿,迫使她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步步走向浴池,
“阿维……”顾逸亭紧咬下唇,鼻腔内哼出哭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