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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2 / 3)

归览冷冷勾起唇,漂亮的漆黑眼瞳里泛起红,逐渐转成鸽血石一般嫣红剔透的颜色。

只是石面上的光泽极冷,望一眼便打战。

他神色讥嘲,掌心缓缓覆上炉盖,而后将其狠狠掀翻在地!

瓷盏砰然碎裂的响声间,少年脸色狠戾得可怖。

他唇瓣张合,声调幽幽:“鸠占鹊巢,也敢腆着脸用我的东西。”

语调森森,好似面前真有那样一个可憎的假想敌。

归览说完,弯起眼眸,提腿又朝床榻踢去。

咣咣当当一阵响。

半晌过去,室内狼藉万分,放眼看去没有一件物事是完好的。

窗棂被锐利的尖刃划得稀烂,坑坑洼洼里有木屑簌簌落到板材碎裂倾斜的桌案上,半根房梁斜斜亘在房中央,烟尘弥散。

他面对着满室狼藉,眼里氤氲着红意。

归览蹲下身,将残损的破烂一件件捡起来,扬手砸向门扉。

门阀断裂,木质废料溅在廊道上,门口婢女的臂膀都瑟缩了两下。

室内,归览扔罢,脑中无端盘桓起穆无霜昨日同他说的那句话。

“像你这种人,就应该死在阴沟里,就应该一辈子没人救,就应该一辈子都人人喊打。”

穆无霜说得没有错。

他原本就是这样的人。

和老鼠一样,烂在泥泞的沟里——这本来就是他的命。

他卑贱到会为了塘鱼垂青他的血痂,而尽数剜去喂鱼吃。

——烂肉臭痂,也有鱼吃的。

但那塘里的鱼饿了许久,什么秽物都肯吃。

人却不同,见到肮脏物事是会躲会避的。在街边见到了垃圾,自然就绕道而行。

归览在原地定定立了很久。

他唇角分明挑着,眼目里却水泽盈盈,仿佛下一秒钟就要哭出来。

少年扯下襟口系带,领口松松垮垮地散开,衣料滑落,露出肩上的狰狞血洞。

伤口的形状规规整整,刀削斧刻,隐约能看见内里的森森白骨。

他偏头,盯着肩胛的血肉,微微一眨眼。

有水泽顺着纤长的眼睫滑落,直直落进肉里。

蚀骨的疼意顺着丝丝缕缕的恨意在心底蔓延滋长。

可笑的是穆无霜,而不是他。

屡屡救他,屡屡对他好对他笑,手段拙劣,目的显然。

这般费尽心思讨好他,所求的不过就是在荒川泽中能够站稳脚跟,能够不至于被所有人奚落。

说白了,她穆无霜不过也只是一条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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