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槿先让人去给她打水洗漱,洗完澡之后让人去将孟毓心叫了回来,一家人一起用晚膳。
晚膳时,孟季廷又教训了一顿孟毓心偷偷跟着孟承雍出去埋伏西梁人的事,弄得孟毓心脸上很不高兴。
青槿在其中劝了孟季廷两句:“她想去你就让她去吧,你如果允许她光明正大的去,她也不用偷偷摸摸的去了。”
孟毓心将身体靠近母亲,笑着道:“还是娘娘对我最好。”,而后又不服的看向父亲。
孟季廷道:“这不是玩的事,多危险,怎么能由着她的性子来。”
“如果你不担心雍儿去会有危险,那你也别担心心儿去会危险,都一样是你的孩子,你别厚此薄彼。”
见孟季廷还想说话,青槿又马上打断他道:“你别总用女孩子跟男孩子怎么能一样这个理由,这个理由连我都说服不了,更别说说服孩子了。你不想让她去,那你拿出更站得住脚的理由。”
于是,话题就此打住。
等用完晚膳之后,青槿赶几个孩子回去休息。等她哄完还想跑出去玩的孟承靖洗漱和上床休息,重新回到正房时,却看到孟季廷又半躺在榻上愁眉不展的,手拿着一本书却并不看。
青槿脱了鞋子爬到榻上,扶着他的肩膀靠在他的身侧,问道:“我看你最近一段时间总是心事重重的,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孟季廷动了动身体,将她揽在怀里,才道:“上京情况有变,我们得随时准备回京。”
青槿也没问他发生了什么事,这几年他跟其他将领谈论军务并不避开她,她从只言片语中也能猜得出来上京可能出了什么事。只是听到要回京,多少有些舍不得这里。
第一百七十六章
回京
书房里。
孟季廷坐在书桌前写着什么东西,青槿一边帮他整理着书架,两人一边说着话。
孟季廷沾墨写字,一边随口问道:“府里是不是许久没送东西来雍州了?”
青槿回答他道:“是有些时候了,从前每月都有东西和书信送来的,但这一次却隔了有两三个月没送了。”
孟季廷微微蹙起了眉头,但却并没有抬头,继续低着头写着东西。
青槿将书架整理好之后,走过去准备帮他把书桌也整理一下,见他写东西写了一个上午,有些好奇的凑过去看了一眼。
青槿看他写的是排兵布阵的方法,为了让人更好理解,旁边针对战场上不同情况还用图进行分解。
孟季廷见青槿好奇,于是向她解释道:“战场上的东西,雍儿要学的地方还有很多,我把我毕生所学的东西写下来,让雍儿还有他的弟弟们自己研究,他们若能从中理解到一二分,对他们来说都是实用的东西。”
“当然,更多的我没法教,还要靠他自己在战场上的随机应变摸索出属于自己的经验。”
青槿心中转过一个念头,脱口而出的问道:“爷是不是回京,并不打算带雍儿回去?”
如果雍儿是随他们一起,他只要言传身教就行了,除非他们要分开,他才会想着要写下来让雍儿自己学
孟季廷讶异于青槿的心思敏锐,抬起头正想和她解释,结果这时外面有人敲了敲门。
孟季廷喊了进,纯钧从外面走了进来,凑到孟季廷耳边说了什么。
孟季廷脸上顿时深深的蹙了起来,开口道:“马上请他进来。”
纯钧出去后,过了一会重新进来,身后便跟着一个里穿灰色直裰,外穿黑色氅衣,头上戴着一顶黑色帷帽的男子。
那人进来后,将头上的黑色帷帽摘了下来,然后露出了一张年约四十多岁的男子的脸。男子脸上蓄着胡须,但看身形却十分壮硕,像是武将的身姿。
孟季廷走下来上前给了他一个男人的拥抱,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背,道:“许多年未见了,庆山大哥。”
来人微微弯了弯嘴角,也拍了拍孟季廷的背,道:“是好多年未见了,武宁老弟,别来无恙。”
青槿并不认得来人,此时也只好疑惑的看着他们。
两人打过招呼之后,孟季廷才向青槿介绍来人的身份:“这位是驻守北镜的忠勇军的将帅,并州指挥使沈庆山,庆山大哥也是武安侯夫人的堂兄。”
老武安侯于三年前因急病去世,徐大爷袭爵,如今的武安侯夫人便是原来的徐大夫人。
然后孟季廷又向他介绍青槿:“这位是我的侧夫人,姓庄。”
青槿对他屈膝见礼,沈庆山对青槿笑了笑,道:“我原出自老国公门下,从前练武受他老人家的教导,入了军中也多受他的提拔。我与武宁以兄弟相称,如今就唤你一声弟妹吧。”
青槿也跟着笑了笑,对他道:“那妾身就随爷的称呼,唤您一声沈大哥。”
又道:“沈大哥必是有事情要和爷谈,您们先聊着,我去给您们泡壶茶来。”
沈庆山对她点了点头。
青槿又屈了屈膝便下去了,走到门口时,正听到孟季廷问沈庆山道:“庆山大哥今日悄悄的来我这里,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她出去将门关上时,便再也听不见里面的声音了。
青槿想着他们谈论的大约是军务,她并不方便在场,也不着急前去,慢悠悠的泡好了茶,装上了点心,重新走到书房门口时,孟季廷和沈庆山却又已经从书房里面出来了。
沈庆山转头对孟季廷道:“武宁,那我先走了,有什么新情况,我们随时互通有无。”
孟季廷对他点了点头。
青槿见他才留了一会就急着要走,有些讶异的问道:“沈大哥不留下来用个午膳再走,我已经吩咐厨房做了您的饭食。”
沈庆山看着她道:“不了,我是武将,无召不得擅离职守,我此次来本就是偷偷来的,逗留久了被人发现,难免生出事端来。且此时边境有变,我不能离开太久,不得不早点回去盯着北镜。”
说完重新戴上帷帽,对着孟季廷拱了拱手,又对青槿喊了颔首,便准备离开了。
孟季廷也并没有留他,送他到门口,看着他跃上马,又对他们颔首道:“不必再送。”,然后就驾着马匆匆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