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啊,杀了这个贱人。怎么,敢杀你的父皇,不敢杀你的母妃。”
三皇子被他一吓,终于拿起了剑,浑身颤抖的到了崔贤妃的跟前。
崔贤妃脸上十分平静,甚至过了开始的惊慌之后,连这个最坏的结果都已经接受了。她看着拿剑的手都在颤抖的儿子,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三皇子脸上满脸都是泪,害怕、惊恐,浑身发抖。过了一会,他手中的剑终是落了下来,没敢刺进去,然后摊在了地上哭了起来。
崔贤妃突然笑了一下,道:“论狠,臣妾终是比不过陛下。”
说完弯腰下去缓缓的拿起地上的剑,身后的禁卫怕她作出不利的事情,连忙将剑往她脖子上靠近了两分,警告着她。
崔贤妃顿了顿,看了一眼脖子左右的剑,继续将剑放进了儿子的手中,双手握紧儿子拿不动剑的手,在三皇子惊恐的看着她的时候,将剑刺进了自己的胸口。
众人看着她就这样睁着眼睛,仿佛并不甘心的倒了下来,躺在了地上,血从她的胸口流出来,染红了地上。
众人虽觉得她谋逆有些可恨,此时却也觉得她有些可怜,唯有皇帝脸上一脸的冷酷。
一场宫变fēng • bō就此平息。
宋国公府在承影回来之后危机便解了,胡惟瑞被活抓。
孟承晖恨他至极,想要亲手杀了他,但被承影制止住了。
“他名份上毕竟是你舅舅,世子杀了他,会落下不孝的名声,于世子不好。世子爷自可以放心,他犯下的是谋逆大罪,他逃不了一个死字。”
孟季廷是在天黑的时候才从宫里回来的,此时宋国公府门外的战场早已打扫干净,连门前的狮子都已经被冲洗干净,仿佛这里从来没有出现过兵刃之事。
孟季廷刚下马,便看到了在门口焦急的走来走去,担心着他,等着他的青槿。
青槿看到他平安回来,松了一口气,迎了上来,与他抱在了一起。
“爷,结束了吗?”
“您没事吧?”
“嗯,结束了,我没事。”
接下来的,就是对参与谋逆之人的处置,和对有功之臣的论功行赏。
宣靖侯府被夺爵,宣懿长公主被褫夺公主封号,符皇后被废和赐毒酒。崔氏、符氏、周氏一族均以谋逆罪被夷三族。其余参与其中的臣党,均或被抄家灭族、或被流放的,连同被连累的家眷,前前后后加起来不下万人。
延平郡王府被夺爵,延平郡王被处以五马分尸之刑。
惠氏和其子女未参与其中,且当日她将胡玉璋放走,事后又主动检举延平郡王的罪行,加上孟季廷的求情,得以保全性命,但也就只是保全性命而已。
惠氏带着子女离开之时,袁妈妈来送她,交给她一个匣子。惠氏打开匣子看着里面小姑子留给她的银票,抱着匣子不由流起泪来。
至于三皇子,皇帝倒是没有杀他,但是被削除宗室身份,终身囚禁。
要论下场最惨的,应当是周善,他被皇帝命人做成了人彘。
青槿从孟季廷口中听到这个时,浑身都生起了寒战:“陛下从前多偏袒周家,连谋害皇嗣的罪行都能偏袒,如今对他竟然这样狠。”
孟季廷脸上有几分嘲讽:“从前周善伤害的是别人,他自然感觉不到别人的愤怒,想的都是这是他的母族,要将对生母的亏欠补偿在他们身上。但如今周善参与谋逆要伤害的可是他这个皇帝,他自然知道他的可恶了。板子挨在谁身上,谁身上疼,且往往越是信任的人,背叛起来越要让人心里恨。”
青槿道:“我总归是觉得,相比以前,陛下如今的性子更加暴戾了。”
孟季廷拍了拍她的背,没有说话。
如今宫里,大皇子二皇子一向都是无人在意的小透明,三皇子参与谋逆被圈禁,五皇子是半个傻子,四皇子便成了这唯一的储君人选。
皇帝身体大不如前,又沉迷丹药,无心朝事。在冬至之前,他颁下立储诏书,将四皇子立为太子,之后命太子监国,由孟季廷、赵王、孙良宜等人辅政,自己几乎不再视朝。
而大燕边境,北罗见大燕内部并没有乱起来,心有犹豫,不敢进犯,最后主动在边境退了兵。西境的西梁倒是与大燕小打了一场,在神武军手上没有讨到好处,恰在此时西梁王庭也发生了zhèng • biàn,西梁军要回朝救主,于是也撤了兵,西境和北镜的危机暂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