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云盏停顿几秒。
“那到底是为什么?”
周祈年挑了挑眉,他还真不知道,能是什么原因,让她把门给关上。
于是几秒后,他就听到云盏用无奈又纠结的语气解释,“他没穿衣服,我怕你看到他之后,第二天起来就发现自己长针眼。”
周祈年的脸瞬间黑了。
外面安静了。
屋里头更安静。
也因此,衬得洗手间热水器通电后的“滴——”声格外响亮。
来电了的小区,屋内室外灯光尽次亮起,前院地灯年久失修,滋滋亮了几下,瞬间熄灭。孟小棠的神情变幻堪比破败灯泡,震惊、茫然,继而成了恍然醒悟过后的羞赧。
她默不作声地舔着手里的雪糕,刚准备说话的时候,大门开了。
几乎静止的世界里。
蓦地,响起一道颗粒质感的嗓音,冷冰冰却又很欠揍,
“——穿裤子了,放心。”
“……”
气氛尴尬到近乎窒息。
云盏完全没想到刚刚的对话会被周祈年听到,或许也能猜到,孟小棠打小嗓门就大,云盏为了配合她,音量也会不自觉抬高。而且就隔着一扇门……
周祈年靠在门边,和云盏之间,不过一步距离。
男人没说话,但存在感很足,被廊灯拉长的身影像是一层密密麻麻的网,笼罩着她。云盏眼睫低垂,突然一阵夜风吹过,夏末晚风裹挟着几分燥热,扑在她的后颈,莫名发烫。
不知是因为风,还是因为身后的人。
沉默半晌。
云盏找了个尤为合理的理由,狡辩:“但你没穿衣服。”
她背对着他,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是从他拖腔带调的口吻里,不难猜测出他脸上的表情,不正经到极致,“现在穿衣服了。”
云盏猛地转过身。
方才屋内一片漆黑,她只能看到对方的身形轮廓,这会儿能够看清他的脸了。
桃花眼,高鼻梁,眼尾微往上挑,脸上写满了桀骜不驯和年少轻狂。双手环在胸前,宽松的黑色短袖下,是遒劲结实的小臂肌肉,青筋迸发。浑身上下,都是野蛮生长的痕迹。
换种说法,就是——浪荡不羁的公子哥。
像是为了印证云盏内心的想法,周祈年眼梢稍挑,眉目间淌着的笑直白又不怀好意,“刚没穿衣服,现在为了见人,特意穿了件衣服。”
话语暧昧,故意模糊真相,营造出一种,他俩刚刚脱光了衣服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似的。
云盏眼皮一跳。
然后她就听到身后响起孟小棠难以置信地说,“所以,云朵儿,刚刚他什么都没穿,和你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