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
孟小棠的大嗓门几乎要穿破天际。
云盏这会儿在院子里收衣服,她今天醒来发现房间里多了件男士黑色冲锋衣的时候还愣了下,随即想到是那晚周祈年借给她穿的。借了人衣服她也不好意思就这么还回去,索性下午的时候把衣服洗了一遍,傍晚太阳余温尚存,晒了个把小时,衣服就干透了。
院子门被推开,孟小棠一脸兴奋地说:“去看打球吗?”
云盏想也没想就拒绝:“不去。”
孟小棠注意到她手里拿着的衣服,一看就是男款,衣长袖长,她眼珠子提溜一转,跟发现新大陆似的,“云小盏你解释一下,这是哪个野男人的衣服?”
“周祈年的。”
“你帮他洗衣服?”孟小棠震惊地桥舌不下,“我一直以为他人好,他还给你做蛋炒饭,原来男人真的都很诡计多端,他给你做蛋炒饭,就要你给他洗衣服。”
“……是、是吧。”云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随口敷衍她。
“做他妹妹好辛苦,这个妹妹就你做吧,我就不做了哈。”
“……”
夕阳沉了下去,院子里的灯泛着柑橘调的光,几笔描摹出晚风的随性与张扬。云盏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她将衣服放在秋千上,拿出头绳胡乱抓了几下头发,绑在后脑勺。
“对了,我听说你两个哥哥在打球呢。”孟小棠想起自己来找她的原因,“我们一起去看吧?”
“打球有什么好看的,不去。”她依旧是这个回答。
孟小棠说:“输了的请赢了的吃烧烤。”
云盏拿衣服的动作一顿,不知想起了什么,思考几秒后道,“我先进屋拿个袋子。”
远远就能听到篮球场上传来的喝彩声。
云盏和孟小棠去得晚,到的时候球赛刚结束。两队人分坐在球场两侧喝水,一个个脸上写满了意犹未尽,分不出来谁赢谁输。
“你哥——”孟小棠眼尖,人堆里一眼找到周祈年。
云盏叹了口气,拿着她的手微微往边上挪了挪,示意周祈年边上坐着的席闻璟,“那个才是我哥。”
“都是,都是。”
周祈年和席闻璟坐在两条椅子上,中间隔了条一米左右的过道。
孟小棠迫不及待想知道球赛结果,抓了个熟人和他聊天去了,剩下云盏一个人,思忖几秒,她提步往那边走去。
周祈年和席闻璟刚下场,二人大汗淋漓。
周祈年捡起地上装满饮料的购物袋,随意捡了瓶能量饮料扔给席闻璟,“——接着。”
一个多小时的球打的口干舌燥,席闻璟接过饮料,眼睫掀起冷淡的弧度,而后淡声道,“待会儿去哪里吃烧烤?”
“不知道,看他们怎么说吧。”周祈年背微微弓着,目视前方空阔的球场,喉咙里滚出一丝笑来,“你不是不吃街边的烧烤吗?”
同寝两年,这位大少爷简直是个事儿逼,有洁癖,不允许室友在宿舍抽烟,不吃零食,不吃夜市地摊里卖的没有卫生许可证的东西。周祈年没觉得这不好,比起在宿舍抽烟还烟头乱扔的室友,他反倒更喜欢席闻璟这种。不吃夜市的东西也容易理解,毕竟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对吃的要求严格。不像他,连狗看了都摇了摇头的淀粉肠他都能吃下去,吃完一根还想再来一根。
席闻璟语气很冷:“要你管。”
周祈年挑了挑眉,刚准备开口回呛的时候,眼前突然多出个人。
“球赛谁赢了?”云盏问他。
周祈年故意逗她,“你希望谁赢?”
“谁赢都无所谓,反正都是我哥赢。”云盏边说,边在周祈年边上坐了下来。周祈年坐在长椅中间,左边靠近席闻璟,右边是另一堆人。云盏坐的是右边。
周祈年饶有兴致地撇过头,口气实在欠,“你亲哥在那儿呢,坐我边上来不好吧?”
云盏神色没变化,把手里提着的袋子递给周祈年,“这是你的衣服,前两天我忙着和孟阿姨出门逛街,所以忘记把衣服还给你了,衣服洗过的,你拿回去可以直接穿。”顿了顿,清淡的嗓音和着晚风吹向周祈年的耳边,风中隐约有股桂花香,她的声音夹在里面,变得清甜起来,“这是烧烤店的卡,我刚过来的时候听澜哥给我的,让我转交给你。”
“周听澜让你给我的?”他怎么这么不信呢?
云盏慢悠悠地和他对视,“对。”
那双眼睛清澈的像是一阵风,毫无掩饰,又坦坦荡荡。风里好像什么都没有,干净又澄澈,可是吹过来带着一股甜味。
周祈年从她的脸上收回视线,眼微眯看向远处深不见底的夜幕,他的眼里似乎万丝泯灭,酝酿着深深浅浅的异样情绪。
没过几秒,耳边响起周祈年拖腔带调的嗓音,嘚瑟得要命,“不好意思,刚刚球赛我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