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教官,谁?你认识?”
“不是,你俩关系是真不太好啊,”周祈年颇为感慨,嘴角上扬的弧度嘚瑟的夸张,“和席闻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连这事儿都没告诉你?这哥做的不称职。”
“……”
世界真小。
得知自己的军训教官就是自己的继兄后,云盏没太大的反应,顿了几秒,似乎是在思考,片刻后问:“你怎么知道我哥是我的军训教官?他和你说的吗?那你俩关系还挺好的。”
周祈年差点儿被水呛住,胸肺震颤,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别,我和他关系可不怎么样。我就是看自己带哪个专业,顺便瞄了眼,看到他带的专业班级了。”
云盏:“知不知道他是我教官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他会让我轻松一点吗?”
周祈年:“说不准呢,毕竟你可是他妹妹。”
云盏顺水推舟:“那你会让小棠轻松一点吗?”
周祈年:“这不行。”
云盏一愣。周祈年的为人处世和外表是真不一样,他看上去分明是个毫无原则毫无底线的渣男,可一旦涉及到正事儿,连口头答应都没有,表面功夫都懒得做。
兴许到了中午轮班,食堂里出现不少穿着红色志愿者马甲的学生。陆续有人端着盘子寻找座位,视线瞥到周祈年时愣了下,旋即隔着大老远和他打招呼。一顿饭的工夫,和他打招呼的就不下五个,基本都是男的,但也就是叫他的名字,没过来聊天。忙活了一上午,大家估计都累了,懒得说话了。
一顿饭进入尾声时,又有个人叫周祈年的名字。女声清脆,带着微末笑意,听着很耳熟。
云盏抬头,看清人脸后,更熟悉了,那不是她的助理班主任,闫冉冉吗?!
不过闫冉冉叫周祈年的名字不是和他打招呼,而是和边上的男生说,“我说了吧,周祈年也在这儿,你还不信。”
“不是,你怎么在这儿啊?”男生径直走过来,他站着周祈年坐着,他手搭在周祈年的肩上,居高临下地睨着周祈年,“下午没事一块儿打球去?”
“没看到有事吗?”周祈年眼神指指对面坐着的云盏。
“这是……”
“我高中同学,隔壁农大的学生,鲍林杰,你助班的男朋友。”周祈年冲云盏抬了抬下颌,“这是云盏,我今天送她过来报道。”
鲍林杰和闫冉冉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里读出了姹紫嫣红的暧昧气息,但也不敢开口调侃,都是高中同学,他们太清楚了,周祈年是那种就算流言蜚语也不喜欢和女孩子搁在一块儿谈论的人。
更何况刚才在操场报道的时候闫冉冉还试探了几句。
作为旁观者,闫冉冉和鲍林杰非常有眼力见,只简单地和云盏打了声招呼,云盏莞尔:“学长,学姐。”
“我还是你的助理班主任,云盏。”闫冉冉道。
云盏:“嗯,我知道的,学姐。”
恰好这个时候周祈年的手机来电铃响起,他看了眼来电人,火速接起电话。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他们不知晓,只是周祈年的脸色自接起电话的瞬间没了笑意,他眉梢轻抬,脖颈间凸出的喉结上下滑动,嗓音像是被凉水浸渍过般透着几分严肃冷冽,“知道,大概半小时就到。”
电话挂断,周祈年说:“学校临时有事,我要先走了,闫冉冉,你下午要没事多照顾照顾云盏,她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你就当卖我个人情。”
闫冉冉顿觉好笑,想他周祈年什么时候这么低声下气求人过啊,还为了个女生,这放在以前学校,说出去都没人敢信吧。
闫冉冉:“放心吧,她是我的学妹,我肯定会多照顾她的。”
周祈年站起身,一站一坐,身高差悬殊明显,云盏仰着头,感受到他垂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周遭嘈杂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被隔绝,他们与世界有了道泾渭分明的界线。她只能看到他,也只能听到他的声音。
“我有事先走。”
“嗯,我知道,路上小心。”
“我回学校不常看手机,你有事找闫冉冉,她比我管用。”
云盏一头雾水,疑惑:“我应该没有事找你吧?”
被水呛的胸腔都在震颤的感觉又来了,周祈年简直无语,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为了让她感觉到自己在追她、为了让身边的人知道自己在追她故意把话说得这么暧昧,结果云盏还是云盏,一干二净的堪比桌上的矿泉水了。
边上那对小情侣低着头,憋笑憋得双肩都在颤。
周祈年竭力劝告自己,没事的,她要真那么好追早就被人追走了,还轮得到你什么事儿?忍忍吧,她就是个正经人家出生的姑娘,真把他当邻居哥哥。不像他好好的人不当要去当狗,比起当住她隔壁的哥哥,他更想当拉着她在楼下亲嘴的小哥哥。
不是每个人都不想当人的。
不当人的人活该遭受这种待遇。
忍忍吧,迟早会有苦尽甘来的一天的。
周祈年充耳不闻,自顾自地交代:“待会别忘了给孟小棠带份饭回去,对了,让她别在军训的时候装中暑,我一眼就能看穿。”
云盏试图求情:“你就不能装作不知道吗?”
“不行,”周祈年手心攒着的手机嗡嗡的又开始震动,他站姿笔直,唯独头低着,眉头皱起,声音冷淡下来,离开前扔下一句话,“她又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