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豆蔻之时,冷冷的斜了对方一眼,吓得对方那双鹿眼中泪水盈然。
她当下里不敢多言,快速地消失在二人眼前,隐约间能听见滴滴的抽泣声。
西流皱着眉头刚想说话,却见苏槿自顾自地将碗托起。此时,她修长的手指看起来,竟像是比那玛瑙碗还要白上两分。
“等一会儿,你去回了夫人就说如今豆蔻年纪大了,有了自己的心思。我也不好多言,免得耽误了她,好好地让她外面伺候好了。”
苏槿看着手中的清汤澄清无瑕,看起来平平无奇,然而她心中知晓,就为了这东西,每年里耗费的不下千金。
“主子且忍忍,如今马上,主子便可满十七,到时就不用再喝……什么?”西流本来看着苏槿似乎有些不愿意用,当下里习惯性地劝导对方,可未曾想过,自家主子竟会突然冒出这一句话。
她下意识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若非是苏槿的房间之中,铺着三寸长的波斯长绒地毯,恐怕只这一下子,西流的膝盖就得养上半月。
“主子?豆蔻,豆蔻她……”西流下意识地张口欲言,又吞回到肚子之中,不敢再说些什么,口中诺诺听命。
苏槿仿佛没有看见西流的失态,手指仍旧是轻轻地在腕底拨弄,似乎心中有百般思绪。
看着自家主子出神,西流这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刚刚的惊诧和恐慌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愤怒。
豆蔻那个蹄子,肯定不知道做了些什么,她素日里只以为那个丫头是个贪玩贪睡的。
看来竟是被她蒙蔽了,不然以小姐的脾气,是决计不会这一般不客气的。要知晓豆蔻和她,都是内定的陪嫁丫鬟。
因此,主子又怎会轻易地发怒?素日里阖府上下,京城众人,谁人不知主子最是性格温和。
而豆蔻竟然让主子,直接说出驱逐之言,想必是犯下大错。
西流抬起头,带着几分心疼地看着苏槿,伸手接过对方的空碗。
“主子,主子莫要伤心,是豆蔻那丫头眼皮子浅,福气薄。”
耳边传来西流的声音,将苏槿从昨日梦境的思绪中唤回。
她带着两分茫然看向西流,似乎不理解这一会儿,对方自己脑补了些什么。
她会驱逐豆蔻,这是因为豆蔻做下了,让她觉得心头恶心之事。
只是眼瞧对方如此,苏槿还是轻笑一声,口中吩咐:“今儿个要早起的,还不快扶我起来。”
苏槿口中说着,眼瞧着西流扫过屋角的座钟,看着上面的时辰,吓得一蹦老高。
一双如水的杏眼垂下,掩盖住苏槿微微含笑的眼神,趁着西流慌张之际,她又想起昨日的梦境。
当时皓月当空,夜凉微寒,如同银霜一般的月辉洒满宫墙,坤宁宫中被映照得如同白昼。
透过层层树影,可以看见一抹修长的身影,正站立殿中。
他身穿了件月白色绣四爪蟒龙袍,腰间系着蓝色镶青玉腰带,带子上坠着荷包并一块行龙暖玉佩。
被八宝紫金冠箍住的长发,梳得一丝不苟,一对剑眉之下,是双瞳剪水的凤眼,虽是俊美无双,然而眉宇间隐隐藏着阴霾,脸色也是如雪的苍白。
“娇娇儿……今天是你的七七,我来陪你了……”男子身形修长,却有些踉跄,他上前两步,抚摸过厅中的一架瑶琴,口中的声音似悲似喜。
他的手指拨动琴弦,不成调的声音在殿中回荡,原本明亮的烛火似乎是受到惊吓,忽然开始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