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渡的双眼深不见底,短短几秒,里头闪过了许多复杂的情绪。
惊讶,困惑,顿悟。最终,灼灼一片,盯着她,炽烈锐利如鹰隼。
韩锦书轻声说:“分娩的疼痛,于我而言只有甜蜜与喜悦。”
韩锦书又说:“因为你爱我,所以你不愿让我承受痛处。同样的,因为我爱你,所以我心甘情愿为你疼。言渡,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言渡眸光暗沉,又柔和得像窗外月色。他深深吻住她的唇,哑声道:“谢谢你,情书。”
*
指尖被烫伤,涂着凝胶,不能沾水也不能碰到,韩锦书悲催地发现,她很多事情都不能dú • lì完成。
比如说,洗澡。
原本,在她说要去洗澡的第一时间,言渡便主动提出,她右手不方便,要帮她洗。
被韩锦书面红耳赤地给拒绝了。
可进了浴室,她翘着两只手指磨磨蹭蹭好半天,却连浴帽都没戴好。被现实无情打脸,韩锦书无奈又窘迫,最后只能默默敲响浴室的磨砂玻璃门。
哐哐。
门外懒懒倚着一道高大人影,早就好整以暇地等在外面。听见韩锦书敲门的动静,人影明知故问:“有什么吩咐?”
韩锦书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嗫嚅道:“……我好像,确实没办法一只手洗澡。老公你还是进来帮我吧。”
门外响起一声沉沉的,意料之中的低笑。
然后言渡便屈指扣了下门板,“打开。”
“等等!”韩锦书咬了咬唇瓣,窘窘道:“你先保证,我们就单纯洗澡,你不许乱来。”
言渡懒洋洋的:“嗯,我保证。”
听见这话,韩锦书这才稍稍放心几分,迟疑地打开门。言渡站门前,双臂环胸斜靠着门框,正垂着眸、似笑非笑地瞧她。
韩锦书本来已经做好了思想工作,可一看见他,陡然心慌意乱,瞬间又后悔了。
她想关门,可言渡长腿一跨,整个高大的身躯已经不由分说走进来。
韩锦书:“……”
强烈的压迫感袭来,整个空间都变得逼仄。韩锦书吓得后退两步,转念一想,不对呀,老夫老妻了,帮忙洗个澡而已,她在慌个什么。
也太没出息了叭!
如是思索着,韩锦书在心里给自己鼓了鼓劲,然后便故作镇定地甩了甩头发,道:“那个。咳,你先……先帮我把头发塞进浴帽。”
言渡看了眼,洗漱台上摆着一个防水浴帽,上面的图案花花绿绿,密密麻麻,全是抱着胡萝卜的小兔子。
他拿起那只兔子浴帽,一回头,小姑娘满脸通红神色警惕,离他起码三步远。
言渡冷静地说:“你站那么远,我怎么给你戴。”
“……哦。”韩锦书深呼吸,挪着步子往他走近过去。然后,在他面前站定,背过身去。
她一头卷发乌黑又浓密,被他修长的大手轻轻挽过几圈,缠在他的五指之间,女孩黑色的发与男人冷白的肤色,对比强烈,却又十分和谐。
浴室里开着暖风,四十度,把所有空气都蒸得热热的。
韩锦书全身的皮肤都被暖风吹得滚烫,硬着头皮等了半天,背后迟迟没有进一步动作。
她有点疑惑,正要转过头,余光里却看见,言渡低着头,闭着眼,高挺的鼻梁凑近她的发丝,似乎正在轻嗅。
这个动作,更像大狗了。
韩锦书:“……你在闻什么?”
言渡淡声说:“你的味道,好香。”
“……”韩锦书被呛了下,向他科普:“这是洗发水和护发精油的味道。”
“不,就是你的味道。”毫无征兆的,言渡右手臂从她腰前环过,轻轻往后一勾,便将她紧紧箍住。
韩锦书心跳飞快,竭力镇定,问他:“……我是什么味道?”为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
他低头,鼻梁又贴紧她的纤细雪白的后颈,来回轻蹭几次,再开口时嗓音沉沉的,又有点性.感的沙哑,“像夏天的某种水果,还带着一丝奶香,很甜,很独特。我很喜欢。每次闻到,就格外兴奋。”
韩锦书整张脸都快烫得失去知觉。她试着推了他一下,小声说:“我们还是先干正事吧。”
言渡:“好。”
好完,就把她抵在了浴室的墙上。
韩锦书:“……?”
韩锦书目光都呆滞了:“你、你又干嘛?”
言渡眼眸里尽是汹涌的暗潮,他低头吻住她的唇,哑声说:“和你干正事。”
韩锦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