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心乐越发觉得没脸见人,将赵酀用力推开,反身躲到水里呜呜咽咽地哭。
西园还没回神,赵酀已经叹着气,强硬地将余心乐从水中抱出来,拿起一旁的羊毛毯子给他裹住,说道:“已经一刻钟过去,不能再泡。”
“你放开我!”余心乐挣扎,当然没用。
赵酀抱着他转身便往卧房去,临走前对西园道:“你将药放到卧房门口的桌上,我自会去取,这里不用你了。”
说罢,他长脚迈出。
西园回过神,赶紧跟着跑,刚到卧室门口,“嘭——”,卧室门已被赵酀用脚踢上,又是几声闷响,赵酀竟是将门边的两张高柜直接踢到门后堵住,西园哪里推得开?
西园急坏了,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赵酀将余心乐送到床上,余心乐翻身就想往起爬,被赵酀按住,用毯子一顿擦,余心乐还想跑,赵酀按住他的双手:“刚好,别再出汗,老实在被子里窝着。”
余心乐好委屈:“这都是拜谁所赐啊……”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我是狗男人。”
赵酀边说,边利索地帮余心乐穿上干净亵衣,将他搂在怀里擦头发,余心乐抽抽着哭:“本来就都是你的错啊,我本来每天都很快乐,我从来没有烦恼,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认识你之后,就好多烦恼,我都好多天不敢出门了,从来没在家里关过这么久,闷死我了,呜……”
“是,我是烦人的狗男人——别动,还没擦干。”
余心乐哭得都已开始打嗝,赵酀终于给他将头发擦干,继续让他在怀中坐着,赵酀则是拿过床头柜上的碗,里头是温热的鸡汤。
余心乐饿了,这一天,真没怎么吃东西,还忙来忙去,消耗甚多,此时闻到鸡汤的香味,他鼻子抽了抽,忘记哭,眼巴巴地看着赵酀手里的碗。
赵酀笑,余心乐知道自己被笑话了,吸了口气,又要哭。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赵酀吓得赶紧单手轻拍他心口,“不跟狗男人生气,多不值啊,是不是?”
“……”余心乐撇嘴,继续看着鸡汤。
赵酀看得,爱得不行,到底是没忍住,在他嘴角亲了口,余心乐咧嘴,眼看就要哭,赵酀手快地将调羹递到他嘴边,余心乐喝下一勺汤,咂咂嘴:“好喝。”
赵酀想笑,又不敢笑,憋着笑哄道:“那就多喝点,好不好?”
余心乐委屈巴巴地应道:“嗯。”
“来,一勺勺地喝,慢点。”
余心乐靠在他怀里,很快喝光一碗汤,余心乐看柜子上还有,舔舔嘴唇:“还想喝,没饱。”
“好~”
赵酀又喂了他一碗,问道:“还喝不喝?”
余心乐自己揉揉肚子,摇头:“不喝了。”
赵酀到底是闷在他颈子里笑了。
世上怎会有这样可爱的人?
余心乐扯开嗓子,已经又开始小声嚎:“你笑话我,你又笑话我……”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打我。”赵酀赶紧伸出手臂,又道,“手面上的肉嫩,捏了很疼,你打这里。”
“呜呜呜……”余心乐边哭,边狠狠捏他的肉。
赵酀“嘶”了声,余心乐立马不哭了,反而睁开眼,呆呆问:“很疼呀?”
“嗯。”赵酀点头。
余心乐又撇嘴:“对不起呀,那我轻一点哦。”
“……”赵酀实在忍不住,低头笑。
余心乐一看,又被耍了!!
他这次不仅哭,还非闹着要从赵酀怀里下来,赵酀紧紧抱住,再次认错:“我真的错了,我真的错了!”
“……狗男人!狗男人!狗男人!”余心乐生气地抓住他的手就用力咬。
“好了好了,不气,不气。”
“呜……”余心乐边咬边哭。
其实他这哪里是哭呀,分明是在撒娇啊,因为有人纵容,溺爱。
赵酀笑看着余心乐在他怀里折腾,眼中的爱意几乎要吞没整个天地。
余心乐咬了会儿没劲了,嫌弃地把他的手吐出来,还要说:“嘴巴酸。”
赵酀差点又要笑出声,好在是极力克制住,他将余心乐轻轻抱起,放到床上,余心乐还有点迷糊,抬眼看他,虽没问,意思便是:怎么把我放下来啦?
赵酀手撑在床榻,弯腰捏捏他的脸,说道:“得吃药了。”
“……”余心乐双眼立即瞪大,眼泪说掉就掉。
赵酀屈起手指擦掉,温柔地说着残忍的话:“再哭,也得喝药,不喝,身体怎么才能好。”
余心乐憋住哭声,委委屈屈地无声流眼泪。
“小可怜。”赵酀亲亲他的鼻尖,转身去门边取药。
他将门后的柜子推开,守在外头的西园蹦老高,怒道:“你对我们少爷做了什么?!”
赵酀就知道西园不会离开,尽管西园很想去叫人来,可他一定更担心里头的余心乐,这样忠诚于余心乐的人,赵酀还是颇为温和的。
他温声道:“他很好,我只是不放心他,过来看一眼,你放心,过会儿我自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