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叫人去将白大夫接进宫,让他与黄御医商量着来。”
余心乐笑眯眯再点头,直接朝赵酀张开双臂,赵酀裹好他,抱起他回长乐殿。
不用赵酀吩咐,黄御医已经将今日准备好的早膳检查过一遍,挑出几样不能吃的,又赶紧坐在那里写各种方子。
赵酀喂余心乐吃早膳,余心乐吃得很香。
赵酀看在眼中,更加恐慌。
余心乐的食量他是知道的,如今肚子里多了个还未成形的孩子,竟然就能吃这么多,且他吃到一半又开始吐,吐得眼泪都出来了,即便这样难受,向来娇气的余心乐也没有叫苦,反而红着眼睛继续大口吃,还笑着告诉他:“我可以不吃,肚子里的小宝宝不可以,她很饿的!”
赵酀的手都在抖。
但他不能吓到余心乐,一点害怕也没有透露。
余心乐吃过早膳,要去晒太阳,赵酀又抱他去朝阳的窗下,将他安置在炕上,书准备好,甜水准备好,狐裘给他裹得严严实实,他靠在那里看了会儿书,便又在暖洋洋的阳光里睡着。
赵酀坐在他身边,看他很久、很久。
赵酀迈着沉重的步伐从卧房出来时,在外间小声商议的黄御医、白大夫慌忙起身,给他行礼,赵酀头也没抬,挥手叫他们起来,他在椅子坐下,沉声道:“都说说吧。”
此事白大夫知道得更多,黄御医示意他说。
白大夫在民间也有“神医”之称,因此才会被余家请回家中常住,他平常见过的世面倒也不少,却是头一回直面圣颜,自是忐忑的。
他稳住心神,从头到尾开始说,说着说着倒也不再紧张。
赵酀听罢,闭眼,用手指捏着鼻梁,皱眉问:“是以,你们俩行医生涯中,皆是从未亲眼见过男子生子的事?”
两人应下:“是。”
黄御医又道:“不过臣方才与白大夫商议,我们二人皆有云游在外的好友,亦是不轻易露面的高人,想必总有见多识广者,白大夫已经去信询问,想来不久便有回音,臣稍后也会写信。”
赵酀继续捏着自己的鼻梁,再道:“你们皆是医术高超之人,与朕说实话,此事风险几何。”
两人不敢说话了。
赵酀缓慢睁眼,冷冷地看着他们俩,两人激灵着又跪到地上。
“说。”
最后是黄御医颤着声道:“启禀陛下,男子与女子不同,生子时恐怕要在肚上动刀子,臣与白大夫都有法子暂时麻痹余少爷的痛觉,但这……”
“你只说到底几成!”赵酀声音中已满是不耐烦与焦躁。
“最、最多五成……”
听了这话,赵酀的眼神好似冰刀,直接刺向他们二人,他们吓得连连磕头。
赵酀双拳紧握,没有再管他们,而是猛地起身,转身又往室内而去。
余心乐还在睡觉,暖融融的阳光罩在他身上,他被白色狐裘裹紧,吃了那么多,吐得更多,却是更瘦了,下巴依旧尖尖的,睡得那样酣甜,是世上最美好、最珍贵的存在。
几名宫女陪坐在旁边,纷纷低头,面带微笑地在做粉色的小衣裳。
这是余心乐吃早膳时刚吩咐的,说要给还未出生的女儿做小衣裳,宫女们都很高兴,也都很荣幸,都抢着做。
怀孕,生子,新生命的诞生,是天赐的祥兆,从来都是大喜事,尤其是在皇宫这种地方。
每个人都在期待小生命的降临。
可这降临却是以余心乐的性命安危作为代价!
赵酀宁可不要。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