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枝算是发现了,这位金炳嘉的表情是随着看到的种类而变化的,看到动物类时表情就很普通,一看到昆虫,脸就开始扭曲了。
翻到到蟑螂那页的时候直接合上书还给了原枝。
原枝笑道:“至于吗,有这么夸张吗?”
佘贺成在后面说风凉话:“所以你自道我们班谁最可怕了吧。你可小心点你的同嘬,院脏可是养五毒的。”
金炳嘉火速抱着自己的身体,紧张兮兮地说:“真的吗,那我刚刚和你握手没事吧?”
原枝:“……你觉得呢?”
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是不是兄弟了!(阴阳怪气)。
原枝瞥了眼扭头偷笑的佘贺成,将笔记本收起来,放进抽屉,直截了当地消除转校生的顾虑:“当然是假的,我不养动物的。”
金炳嘉放下戒备,松开了手,显然对这件事倒是很好奇:“啊,为什么啊?我感觉你超会养的诶。”
“我喜欢观察动物,但不喜欢养他们,而且我家太小了,没精力养,”原枝看向佘贺成,故意说得又缓又慢,“要是我家有佘贺成家这么大,我肯定养生态缸。”
“你!”佘贺成瞪大眼睛,像是没料到他会出这么一招,双唇微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没想到斯内克是有钱人啊。”金炳嘉感叹。
佘贺成立马趴在桌上遮住脸,只发出闷闷的声音:“别烦,我爸妈有钱,我没钱。”
佘贺成最烦别人提他家有钱的事,原枝偏偏故意提起。
谁让佘贺成先惹他的,他向来有仇当场就报。
就在金炳嘉这个话痨缠着佘贺成问他家几口人的时候,刘寇言着急忙慌地过来了,问他们:“妈呀,你们物理课后面的笔记记了吗?我从邓平说他老婆开始就睡着了。”
刘寇言打开他的物理笔记,原本扯犊子的三人纷纷抬头看去。
最开始那行的字还好好的,每个都是刘寇言独特的圆圆滚滚的字体。到第五行的时候逐渐脱离横线,最后索性成为一条歪曲的线条直接飞出本子外面,就像死人的心电图。
嗯,能从这些字里看出作者的心里波动。
“你找小黑呗。”佘贺成提议。
刘寇言扶额说:“你以为就你这么想的吗?早被申屠借走了。”
“还有谁成绩好,还在的……”原枝想到了一个名字,刚说出口,“叶……”
就被猜到是谁的佘贺成打断:“你敢找她就是抛弃了我们的友谊。”
原枝:“……你这个男人比我想的还要敏感。”他还以为这种程度应该可以。
没想到水火不容到这种程度。
虽然原枝没说完,但班里姓叶的就只有一个人,刘寇言自然明白了,若有所思地点头:“对哦,还有叶焄。”
谁知佘贺成拍桌站起来,认真地说:“纽扣!友谊还四学习,你只能选一个!你要四问她要笔记,就当没我这个兄弟。”
刘寇言被唬住了,看了眼原枝说:“没必要吧……”
佘贺成完全不听,继续用视线压迫:“你则样,会让我在她面前丢脸!”
“……”原枝与刘寇言沉默了。
他们俩同时想:你丢脸的事那么多,还差这一件啊?
原枝朝刘寇言“噗嗤”两声,勾勾手指。
刘寇言弯下腰,原枝身子前倾,在他的耳边说:“你就听他的吧,不然他能烦死你,而且奶茶还没喝呢,等喝完奶茶再去找叶焄。”说完眨了眨眼睛。
刘寇言点头道:“有道理。”
在他们俩中间听得很清楚的金炳嘉震惊地问:“你们酱紫不会被打吗?”
原枝与刘寇言异口同声地回答:“兄弟就是用来背叛的。”
金炳嘉:“……”
学校的小美好就是干饭。
饭点一到,铃声打响的一瞬间,八班男生如狼似虎地冲出教室。虽说走廊不能跑步,但教导主任不在,基本没人管这条规矩,“刷刷”地就跳楼梯往食堂方向狂奔。
换做其他时候,原枝也是其中一员,但今日不同。
今天他要蹭免费的奶茶,只得跟着走路最慢的佘贺成一起龟速下楼。
好巧不巧,走到一楼的时候,他们遇到了司楠楠。
“司楠楠。”
司楠楠低头看着手机,被佘贺成叫了名字。
她倏地抬头,发现是他们后很是高兴,跟着他们一起走。
司楠楠观察他们三个人,看到金炳嘉的时候指着说:“哦?你,你不是那个来我们班的同学吗?”
金炳嘉才反应过来,尴尬地笑了:“哦。你是那个班的啊。”
司楠楠听到金炳嘉的声音后立马遮着嘴巴,瞬间变成娇滴滴的tái • wān腔:“哇,纽扣说的好对啊,你讲话真的超台偶的诶!超棒诶!”
金炳嘉腼腆地笑了笑。
“不过你们怎么今天这么慢啊?”司楠楠又问刘寇言。
按理来说应该早就看不见原枝和刘寇言的人影了,怎么能跟佘贺成走一块儿?
“今天佘总请客喝奶茶,懂了吧。”刘寇言将佘贺成推到他们的最前面。
双手插口袋的佘贺成往前踉跄了几步。佘贺成走路总有种节奏感,很慢,但每一步似乎都能踩在节拍上。
司楠楠立马明白了:“懂了懂了,跟着佘总走是吧——佘总我能蹭一杯吗?”
佘贺成看了眼司楠楠,慢慢又走到最后,下巴缩到领口,声音也像是刚睡醒那样慵懒:“跟以前一样,西瓜汁?”
“嗯哼,是滴。”司楠楠点头,跟到佘贺成旁边。
佘贺成应了一声:“哦。”
“谢谢佘总!”司楠楠抱拳。
经过楼梯口的饮料机,他们从阴暗走进光里,又落入七零八落的香樟叶独影中。
原枝在闲谈声中抬头。
学校在教学楼之间养的香樟树每棵都高达十米,在教室都能看见它们的枝叶。
若是深秋的时候,上课时一阵风吹过,卵状先端急尖的树叶便会洒一地,轮廓显露微褐色,踩在上面就像在听下雨的声音。
刘寇言问他看什么呢。
离香樟树越来越远,原枝也收回视线,笑着回答刘寇言:“我在想秋天快点来,别再下雨了。”
“我还以为你很喜欢下雨啊。”刘寇言问。
在他的印象里,原枝有好几次都是在下雨天时问他出不出来玩的。
“嗯……”原枝自然地勾过刘寇言的胳膊,“不算喜欢也不算讨厌,只是下雨时的生态和晴天的生态是不一样的,我对这种比较好奇。”
刘寇言思考了一会儿,雀斑都像雀跃着:“那下次我们约个下雨天去植物园吧。”
“你不介意就行。”原枝笑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