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问:“何以见得?”
安室透侧头送来一记似笑非笑的眼神,钩子似的挠开他的故作冷静,挖出底下的真实情感。
“你不紧张,只是送他个防身用品,为什么要用那么蹩脚的吸引他注意力的方式?不就是怕他拒绝吗?”
赤井秀一挑挑眉:“你从哪里看出我是有意送他打火机?”
安室透恍然一笑:“原来你真的想送他打火机啊……”
“……”
赤井秀一被他逗乐了:“我太奶奶都不用的套话方法,你倒是用的得心应手。”
说完,也不等安室透再开口,他立刻拧开自己房间的门走了进去。
带上门的瞬间,他倚着门板,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我可没有紧张。”
赤井秀一挠挠头,几缕碎发落在鬓前,眉眼懒散地耷拉下来。
“最多就是……”
心乱了。
……
扣上门锁,琴酒立在玄关处,望向前方。
那里是一片空地,本该空无一物,但琴酒将目光投过去时,却清晰地感受到一种什么东西堆在一起,然后一哄而散的感觉。
屋子里鬼怪众多,时刻都很热闹。
正好拿它们测试测试新得的打火机的威力。
琴酒兀自想着,换上拖鞋,踱步到沙发前坐下。他舒服地翘起二郎腿,从怀里掏打火机时,连带着将另一样东西带了出来。
那是一面小小的化妆镜,昨夜被他随手装进口袋的。
琴酒将化妆镜翻到正面,银亮的镜面里映出他的面孔,清晰,但稍微扭曲失真,挑眉吊眼的,看着有些诡异阴森。
他对自己的脸好不好看没有概念,但也实在不想承认自己长得有镜子里这么丑。
又或许他确实没那么丑,之所以会映出这副模样,是这面镜子在作妖。
想到这里,琴酒转了转镜子,指甲轻敲背面的塑料壳:“听得到吗?能听到就回句话。”
镜子一动不动,恍如死物。
“不出声?又或者你不是鬼怪?”琴酒继续问。
镜子仍然动也不动。
琴酒见状,把镜子正面朝上,靠着水杯放在茶几上,摸出打火机:“好吧,你不回答,我就当你不是鬼怪了。”
话音未落,他用拇指顶开打火机盖子,嚓地一声点起火苗。
金色焰光平稳而温暖地亮起,随之泛出金光的还有打火机周身的暗纹,不住地释放着光与热。火焰明明不大,却十分奇妙,让房间都跟着明亮了几度,就像它的出现驱散了原本笼罩在此的无形阴霾。
琴酒将这一切变化尽收眼底,不动声色地举着打火机靠近那面镜子,一面靠近,一面慢悠悠地说:“既然你不是鬼怪,烧一烧应该也没关系吧。”
说着,他把打火机往前一递,在火苗逼近镜子右侧边沿的瞬间,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镜子右侧突然像融化的金属一般凹陷了下去,准确且冷静地避开打火机的火焰。
眼睁睁看着这幕诡谲的场景发生,琴酒却眼皮子都不眨一下,换个角度继续推进打火机。
这次他选了左边,镜子也同样精准地凹陷左边“身体”,正圆形都快要凹成新月状了。
琴酒的字典里没有放弃一词,说烧镜子他今天就必须烧到!
你会躲是吧?这简单。
琴酒拿着镜子进了厨房,开火,架上平底锅,倒油烧热,将镜子放入,完全浸没在热油里。
房中的其余鬼怪们不清楚他要做什么,纷纷围到厨房门口观看。
那镜子则似乎预料到什么,在油锅里不安地动了动。
下一秒,它们就看到琴酒一手撩起刘海,另一手按起打火机后飞快地在锅里——准确地说是油里点了一下。
“呼!”
金色的火焰在金黄的食用油中猛然迎风而涨,猎猎烧灼,刹那间就将一锅的油变成了一锅的火,燃烧之时还发出柴火碰撞的噼啪轻响,厨房里霎时只能听到烈火烹油的声音。
那声音堂皇正大,透着一股子浩然正气。
油锅里的镜子开始剧烈地翻腾打滚,却被火焰和食用油笼罩着,根本无法逃脱桎梏: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错了我是鬼怪啊啊啊啊啊啊别烧了大佬啊啊啊啊啊——”
听着厨房内撕心裂肺的惨叫,门外围观的鬼怪轰然作鸟兽散,缩回墙角相互挨挤着瑟瑟发抖。
琴酒则站在油锅前,托着下巴做沉思状,喃喃道:“这都烧不坏……”
镜子哭天抢地地抢答:“我错了大佬我不该长得这么坚硬……”
琴酒摇摇头,严肃道:“我的意思是,这个打火机不行。”
镜子: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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