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未烋是被这两个人一起从地上拎起来的。
蒋延很大声地问他,怎么了?
迟未烋答不出,他的五脏六腑都被方才吸进的空气冻硬。
问了几遍蒋延就开始不耐烦,而韩霜则关切地问他,需不需要就医。
“不必了。”
直至此刻,迟未烋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就是哑得像将死之人的呻|吟。
“我不是保姆吗?”
他的喉间泛着血腥气。
“刚刚在擦地。”
*
韩霜和蒋延一时都愣在了原地。
回神,先展颜的是蒋延,他笑望向旁人说,见笑了,他一直这么有创意。
韩霜也笑,迟未烋能感受到这个人在自己身上回游的目光。
他到此刻还是没能把背挺起。
眸光、氧气、天幕——
压着。
沉。
*
蒋延说,自己还有点事要处理,让他们先在客厅。
这个人进房间前余光一直在往迟未烋身上瞥,似是在警告他别再做匪夷所思的事。
迟未烋没看他,转身问韩霜要不要喝茶。
两人的视线撞上,先偏开头的是韩霜。
随即,便听他温声道:“不麻烦了,水在哪?我自己倒就行。”
迟未烋指指厨房。
正好他也走不动了……
“好的,谢谢。”
韩霜从厨房出来时拿了两杯水,他很自然地把一杯递向迟未烋。
“我听你刚才说话嗓子有点哑,就给你也倒了杯。”他说,“温的。”
“……谢谢。”迟未烋在接过水的刹那不自觉一颤。
水温不高,但他的手太冷——惊烫。
“没事。”韩霜莞尔。
迟未烋也牵唇。
他说:“总觉得你比我更像属于这里的人。”
韩霜听完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可千万别这么说。”韩霜边说边摆手,“是我走动得太自觉,反客为主了是吗?”
缓过神才意识到刚刚那句有多突兀,迟未烋半懊恼半抱歉地冲对方继续微笑,倚着墙借力。
注意到眼前人别扭的站姿,韩霜问他,是不是腰疼?
迟未烋摇头,说,他驼背,天生的。
*
后来,还是韩霜先说“有点累,要不我们歇会儿吧”,两人才齐齐坐下。
迟未烋几乎是在靠到沙发的一瞬陷了进去。
韩霜还来拉了他一把,揶揄道,还以为你溺水了。
迟未烋撑着扶手,低头咳:“刚才没站稳。”
……
虽然年纪小,但韩霜身上的气质却没有半分幼稚青涩,他很会找话题,也会给人留足参与的话口,谈吐风趣而不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