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满地狼藉里,蒋延说,这人我不要了,脏。
何榷说,行呗,你把他丢那就行。
“……可他为什么会不要我呢?”
垂眸望着那片冢一般的白,蒋延倏地戳出一句。
“……”
电话那头的人忽然就不说话了。
“我明明已经跟他道过歉了,我也在解释……他竟然还打我……他为什么要打我呢,明明是他先不听的……”
“因为贱!”
这时,何榷又开口了,语速极快又不耐烦。
“你信不信吧,被那么多人围着下台时他肯定快笑死了。那副嘴脸,艹,我想想都他妈恶心!”
蒋延问,你怎么知道他在笑?
何榷说,因为他们这种人就是这样。
“恃宠而骄、势利、现实、看着比谁都深情。”
说到这里,何榷冷笑起来。
“当然,也只是看着而已。”
“是吗……”蒋延轻呵。
恍如梦呢。
何榷说,是的。
笃定。
“可我要是只想他对我一个人笑呢?”
蒋延喃喃着,神色诡异。
何榷说,那就让他身边只有你。
*
极乐谷,后台。
从方才还在台上起就再不只是一个人,迟未烋一退场,就望进了候在后台入口处的仇宇。
眼神一对,他便知道对方在等自己。
迟未烋本想不动声色地脱离人群,谁知方向刚一偏,季盛便问他干嘛去。
迟未烋说,找人。
这时,戚尧也过来,问他,那还回不回来?
迟未烋不知道他们会聊多久,便说,要是迟的话你们先走就行。
“没事。”季盛却说,“我们等你。”
朝身后一扬下巴,戚尧说:“估计会等的还不止我们。”
听罢怔怔的一圈环顾,迟未烋这才发现周围人竟然真的都停了脚步。
“等你回来估计会有一堆人来给你画饼,说服你加入组织,不是,乐队……都差不多,我和季盛会先帮你拦一下的。”
趁着把人推去入口的间隙,跟他咬了一串耳朵,戚尧在门边松了手,就像放飞一簇春天的蒲公英。
他说,去吧,烋哥。
*
烋;
哥……
*
迟未烋和仇宇一起去了极乐谷的偏门。
仇宇说,那里人少,静。
——“迟先生,你有专门学过音乐吗?”
路上,对方问了他这么一个问题。
迟未烋摇头,说,没有,靠自己。
《迟夏》,就是他听会的。
了然,仇宇说,那看来迟先生在音乐方面是真的很有天赋呢。
“……也没有吧。”迟未烋说,“我只会唱这一首歌。”
仇宇听罢一怔,旋即便笑道:“那这点倒是跟我挺像的。”
“嗯?”
“我唱所有歌都跑调,除了一首。”仇宇说,“那首歌叫《涅槃》,不知道迟先生有没有听过。”
仇宇想了想:“好像听过……是一首R&B吗?原唱叫朴辽。”
“对!”仇宇似是很惊喜。
“我记得《迟夏》的词也是他写的。”迟未烋说,“那首歌挺难唱的。”
“是有点。”仇宇说,“所以我学了好多年……大概从17岁开始吧。”
眉眼一动,迟未烋问,那你给别人唱过吗?
仇宇说,唱过一次,三年前吧。
“27岁?”
“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