虔诚,隆巴迪的胡子翘了翘,至于是对谁虔诚,这一点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怎么还有个圣杯教堂的?费兰特?这名字不错。”枢机点了点那个名字。
管家看了一眼:“噢,圣杯教堂的负责人说,这是个非常聪明的家伙,而且足够狠心,听说他好像去了玻璃工坊,为了凑够给负责人的好处费。”
他们对于教堂的修士盘剥孩童的行为不以为意,这种行为在哪里都存在,只要最后上交的好处足够就行。
“玻璃工坊?”连自诩见多识广心硬如铁的枢机都忍不住扬起了眉毛,这里的“玻璃工坊”显然不是寻常意义上生产玻璃的作坊,而是具有更隐晦深层含义的代指,在下城区,“玫瑰花房”是指代娼|妓的,“玻璃工坊”则指代男|妓,很显然,这个孩子的行为连隆巴迪都感到了不可思议。
但是不可思议只是暂时的,枢机很快就畅快地笑了起来:“真是了不起的好小子,我喜欢他的这股劲儿,那个修士要了多少钱?”
管家回答:“两个金佛罗林。”
“噢,”隆巴迪已经很久没有听见这样小的数字了,他漫不经心地将费兰特的名字圈出来,“给那个负责人五个金佛罗林,把这孩子接到庄园里去,好好培养,如果那个漂亮小子没看中他,把他留给我的孩子们,他会是一条合格的恶犬。”
管家点点头,记下了这条命令。
又过了小半个月,翡冷翠周边城市也将选择出来的合适孩童送到了教皇厅,执事们给这群孩子清理出了一个偏僻的角落用以生活起居,武艺和书写则交给教皇护卫队的成员与神学院学生负责,拉斐尔当然不会亲自去管理他们,实际上他连去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桑夏即将返回罗曼,在图书室的会面后,他们又私下里见了两次,商定好了合作事宜,其实就连桑夏本人都对这项工作的进展速度赶到惊讶。
她很了解她的母亲,当年的亚曼拉公主为了拯救濒临灭亡的亚述,嫁给了罗曼国王拉夫十一世,之后又一路咬着牙在罗曼宫廷里摸爬滚打,最后登上了罗曼女摄政和亚述女王的位置——仅仅是简单的描述,就能从中嗅到扑面而来的腥风血雨。
而作为一个女人,走到了如此高位的女人,亚曼拉需要有比男人更为坚定的意志和冷酷坚硬的性格,以及无法抹去的多疑,和教皇的合作本来是一件值得再三犹豫斟酌的事情,哪怕是拖延上一两年都不会令桑夏感到奇怪,但居然就这样达成了……
总不会是她写给母亲的那些信起了作用吧?桑夏在心里暗暗怀疑,又忍不住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她的母亲是一个绝对将国家放置在个人情感之前的人,怎么可能因为她的三言两语就发生变化呢。
还是说罗曼出了什么事情,让她迫切需要寻求一个盟友?
想到这里,桑夏开始紧张起来。
拉斐尔将桌上的羊皮卷收起,上面印着亚述女王的个人徽章以及代表罗曼王室的签章,当然还有他本人的签名及印鉴,会客室里除了他和桑夏之外,并没有别人,这是一场秘密的结盟。
如果亚曼拉没有遇到麻烦,或者拉斐尔不需要援助,那么世人将永远不知道亚述和翡冷翠之间有过这样一份盟约。
但是……拉斐尔看着圆桌对面的桑夏,小公主今天穿着一身玫瑰红的长裙,裙摆上的丝绸花朵和珍珠装饰闪闪发光,浅麦色的皮肤在这种独特的红色映衬下更具有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