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
徐祁年停顿的时间很长,喻修景还以为他有一些独特的见解,毕竟徐祁年看起来有很宽阔的视野。
但喻修景也没有失望,徐祁年已经帮助他很多。
“我马上要去试镜了,但我好像还是什么都不太懂。”喻修景说出自己的困扰。
“你觉得邬导会不知道你什么都不太懂吗?”徐祁年抬手替喻修景拉了拉衣领,手指在布料上狠狠刮了一下,而后缓缓抬起眼皮,和镜中的喻修景对视。
“既然他都请你了,说明你不用演也能做到。”徐祁年说。
喻修景很惊讶地告诉他:“导演和我说的话跟你刚刚这句差不多。”
“是吗?”徐祁年笑了一下,“那看来以后我说不定也能做导演。”
“今天晚上你还要做题吗?”徐祁年又问。
“不做了吧,我再抄抄错题。”喻修景说。
“嗯。”徐祁年不动声色地移开眼神。
等他们一起从洗手间出去,喻修景才意识到,他还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徐祁年要给他拉衣领。
试镜被安排在一个黄昏,徐祁年陪喻修景去了那个房间。
房间里架了一台摄像机,徐祁年只能在外面等他。
在喻修景进去之前,他还是有些紧张,所以深呼吸几次。
但当邬珉晟喊了开始之后,喻修景的内心又前所未有的平静。
剧本不会告诉他应该怎么演这段戏。
喻修景想象自己到了阴雨蒙蒙的那一天,他身边就是父母的墓碑。
喻修景在草地上坐下来,斜斜地靠着这块碑,垂着头。
他一只手撑在草地上,保持这个姿势很长时间,才慢慢抬起头,望着墓碑上父母的黑白合照。
他看了很久,好像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便落了一滴眼泪,之后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不断顺着喻修景的脸颊滚下来。
他用小臂擦了一次,再抬头时哭得有了声音,又擦一次,两只眼睛红起来,眼珠和玻璃一般,浑浊中带着透亮。
他又擦,又擦,两只手快速地翻转手心手背,但是眼泪止不住。他手指在土地上一抓,靠着墓碑挣扎地站起来,脚狠狠地贴着草地踹了一下,嘴角耷拉着吸了吸鼻子。
最终他只是两只手垂着,跌跌撞撞走了几步,在草地上躺下来,望着天,一只手折起来搭在嘴巴的位置,抽泣着侧过身捂住脸。
喻修景缓了一会儿才坐起来,身边有工作人员上来扶他。
梁寒坐在他前方的桌子后,没有说话,也看不出表情。邬珉晟问他:“你为什么要这样演刘念。”
“我只是觉得如果我是他,应该会这样做,”喻修景声音还没调整过来,依然哑着,“就是,一个原本过着普通生活的高中生,在遭遇这样的事情之后,一定会对这个世界充满怨言的。”
邬珉晟点点头,关了剧本,和他说:“合同我们这几天就给你,你看过之后觉得有问题可以沟通,没有就签约吧。”
喻修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应该是通过了,鞠躬说谢谢导演,便推门出去。
徐祁年在门外的长椅上坐着,周围还有很多工作人员,但没有人和他说话。
门一响徐祁年就看过来,喻修景眼圈很红,眼眶里的泪水还没擦干净,连鼻头都染上淡粉色,像徐祁年路过花店时看到的玫瑰。
他不知道喻修景演的是什么戏,也不知道屋子里发生什么,当下的第一想法是喻修景被欺负了,委屈了,哭了。
徐祁年抓着他小臂把人拉到自己身前,语气生硬地问他:“怎么了?”
喻修景眨了两下眼睛,还没说话,就被徐祁年用一种很保护的姿势圈住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