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恐惧憎恶,他们看着姜邑的表情更多的是懵。
完全想不通中午还废物到摘个菜都骂天骂地的废物娇气包会一下变得犹如修罗。第一个落水的朱大牛他们还能说没看清,可第二个人落水之前,他们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姜邑甚至连手都没抬,就随便踹了一脚。
一脚而已。
一个是他们村最高大的壮汉,一个扳手腕从没输过的,就这么轻易被个娇气包弄成了落汤鸡。
池塘里的两个人还在挣扎地往岸上爬,模样极其狼狈可怜。
终于,一个老者看不下去了,上前道:“姜邑,虽然你不在我们莲花村长大,但也没必要……”
“说得好,我不在莲花村长大,纵然在家混账上了天,可一不认识你们,二不亏欠你们,你们却一而再再辱我、捉弄我,在这里住了一个月,硬是没见个好心人替我说话,如今我还回去,怎又开始说这样的话?”姜邑都抖着枕巾上的灰走过去,语气似笑非笑,“在云京,招惹是非是要付出代价的,我付出了。这莲花村,难不成叫犯贱村?谁犯贱多,谁最厉害不成?”
“你!”
“下次再在我面前犯贱,可不会下手这么轻了。”
……下手轻!
本还要动用长辈身份说话的老者胡子立马抖了抖,姜邑回村后所遭受的非议和排挤捉弄,他自然清楚得很,可没有人会将这个不讨喜的假二世祖当做同村自己人,加上姜邑本就嚣张的性格,有些人甚至还觉得他被欺负得轻了,就该被狠虐到跪地认错,再也不猖狂不端架子那才是好。
他们把姜邑当成一个被富人家扔掉的小狗来践踏,小狗本就被教养坏了,徒有其表的名贵,自力更生都不会,到了外面被欺负连反抗都没一点儿震慑人的本领,被咬被拽毛只会阴着脸大骂,可那些骂声只会让别人更加开心。
可此时此刻,小狗变成了一碰就要咬死人的狼,再也没有人敢开心了。
姜邑转身继续折腾自己的棚子,他对那些慌忙要走的人哼哼着说:“这一个月的事我记得清清楚楚,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跑。”
……
之后几天,确实好几个动手欺负姜邑的人被打得几天下不了床。
莲花村不少人都在传姜邑疯了,那两个最先“倒霉”、爬上岸的男人因此病了一场,家里人要去讨说法,他们立马阻止,可被问,又说不出具体原因来,只魔怔般地说别惹疯子了。
另一头,姜邑的生父生母出门走亲戚,回来几天不见儿子回家,本来也不在乎,恨不得死在外面也少个丢人现眼又吃白饭的废物,直到听说了姜邑把几个村民都打了后,这才坐不住了。
他们问了好几个人,才一前一后找到那处有些隐蔽的废屋子前。
短短几天,姜邑已经把棚子搭得完全可以遮风避雨,至于规划中的房子,还没开始盖,但也不知道从哪里捡了一堆砖瓦,漂漂亮亮地码在树下。
他们去的时候,姜邑正扛着砍好的树下来,目不斜视从他们跟前走过,放到棚子一边。
姜铁柱和刘阿秀看得目瞪口呆,前者回过神就上前要踢他:“死东西!明明有这么大力气还天天偷懒不干活,我看你非得挨打才长记性……”
脚刚抬起,突然被对方伸手握住,随后往上一扯。
姜铁柱大声惨叫起来。
刘阿秀忙上前把姜邑狠狠推开,再去看丈夫,那腿面条似的瘫在地上半晌不能动,她气道:“你、你怎么能这么对你爹?你是要弄死他啊?!”
姜邑忙着垒木头,不在乎道:“这就叫弄死?他要弄死我那么多回,没见你这么着急过。”
刘阿秀闻言一怔,仔细打量他几眼,确实没看错人,脸都白了:“不、不孝子!”
姜邑终于把木头弄好了,瞥向他们:“不孝子?你们是我爹娘吗?”
“畜生!我早晚打死你——”
姜铁柱痛苦地捂着腿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