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吃饭的时候,姜邑第一口就去吃那茄子馒头,软化香糯,吃几口就彻底忘了先前还记挂的正事。
江萧林没急着吃,先去煮一壶茶。
姜邑问他煮茶干嘛,江萧林道:“你吃完会腻,到时候喝一碗。”
姜邑愣了下,低头继续大口吃饭,不说话了。
饭后,果然腻得厉害,姜邑捧着热茶慢慢喝,舒爽至极。外面下起了雨,他看江萧林打开那些包袱开始看书,过去瞥了几眼。
本以为会是有些驱邪相关的,结果全是上古异兽详解。
姜邑问:“你查这个做什么?”
江萧林看他一眼:“见识浅薄,想多做了解。”
“……”姜邑搞不懂他了解这些做什么,喝完了茶,继续想着朱香梅的死。
夜里睡觉,姜邑把被子拿了出来,说:“下雨了,晚上冷,记得盖。”
江萧林还是睡在外面,他没什么困意,拿着那些书看了半晌,准备歇下时,发现姜邑把身上的被子全部踢开了,背对着他睡得正香。
窗外还飘着雨,凉意不减。
江萧林俯身把被子抖了抖,重新给他盖上,掖被角时,指头扫过青年下巴。
热乎乎的。
姜邑似乎真的火气不小,被盖上被子不到一刻钟,立马又翘着脚掀开了,嘴里含糊说了句:“不要焐了。”
“我没有。”江萧林本能辩解,说完才发现对方只是梦呓。
江萧林看他热,可一夜不盖被子又怕他着凉,盯着那张脸看了半晌,最后只好放下书,用自己微凉的手在那张脸上摸了摸。
姜邑起先还没反应,等他要把手挪开时,立马往上蹭了蹭。
那一蹭很轻,羽毛拂过一般,甚至谈不上什么感觉。
可江萧林就是不动了。
他垂首维持着那个动作,一直到手脚彻底僵麻。
那一蹭,好像就这么把他的心脏蹭成了一潭热乎乎的水。
……
接下来的几日,姜邑总觉得江萧林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每日除了和他一起在村子里寻找朱香梅死去的线索,其余的时间就是抱着那堆书看,看书期间,视线还总会飘到他身上。
姜邑:“……”
他问系统:“江萧林不会怀疑我了吧?”
系统:“……呵呵。”
至于罗以鸿请的那个活神仙,那晚并没有如约而至,说是要三顾茅庐才出山。
罗以鸿又去了三次,三日后总算来了,如今也住在姜铁柱家。
姜邑本来以为那是个真有本事的,看江萧林不感兴趣,就自己跑过去看。
罗以鸿不能说江萧林来此地的目的,平白无故请来一个阴阳眼,对外便用了帮村民们看看村子风水的由头。
姜邑去的时候,围观的人还挺多,王老大和王老二都在,朱大牛似乎很不屑于这些神神鬼鬼,看了一眼就走了。
姜邑站在最外边,听那老头一来就指着坟山的方向说:“那边可真是热闹啊!”又对着葬着朱香梅的荒山摇头:“山势险绝的地方鬼都不去,半点儿阴气都没有,你们要是在那边走夜路,完全不用怕。”
姜邑:“……”
几个村民吆喝着叫好。
姜邑大失所望,不准备把时间浪费在这骗子身上,刚要回去吃江萧林做的酥糖,结果那人回头一看他,突然又神经兮兮冲上前:“这位年轻人,你、你身上怎么一股子阴煞之气?最近遇到了什么邪祟吧?!”
原本要走开的脚步停下,姜邑扭脸看向他,眉峰上挑,眼神终于有了些兴趣。
那活神仙一见他这么个反应,心里有了底,想着从罗以鸿那里听来的话,还有前三天费尽心思才查来的江府相关消息,愈发肯定起来,指着他高声道:“咒杀江家少爷的,就是你!!!”
姜邑:“……”
周围只有罗以鸿和那两个随从较为安静,其余村民都傻了,接着一个比一个嗓门大:“什么意思啊?”
“咒杀?咒杀谁?江萧林?”
“天呐真的假的?”
“活神仙都这么说了,还能是假的?!”
“也不一定吧……”这话是王老大小声说的。
“你又不清楚,说那么多干什么?”这是王老二。
“哎呦,真要是他,赶紧把这人赶出去吧!随随便便咒人家,太渗人了……”
“绝对咒了,铁柱家这小子可坏了,前段时间就打了不少人,惹他的肯定私下都咒过!”
“老天爷,我前段时间那么倒霉,不会就是他咒的吧?”
……
大家其实也只是信五六分,主要是凑热闹、嚼舌根,正七嘴八舌讨论间,罗以鸿终于反应了过来,瞄了姜邑一眼,板着脸对那活神仙道:“大师,你可不要瞎说。”
两个随从始终皱着眉,目光在姜邑和活神仙身上来回打转,并不是完全信的样子。
活神仙看姜邑也不辩解,信心倍增,翘着胡子哼道:“老夫从不说假话,这人面相凶煞,生来乃是大恶之人!一个庶民之子,鸠占鹊巢二十年还不满足,竟还找了邪祟残害那云京的江少爷!这么黑心的人,老夫不能坐视不管,你们看不到,可老夫却看得清清楚楚——那邪祟,此时正在他的身后,一点点吃着他黑掉的心呢!”
姜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