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泊西看着他,熟悉的眼神让他回忆起一件许久以前的事,那时他和段斯辰算得上熟稔,正逢他的生日,奈何进组的地方偏远,连个正经蛋糕店都没有,乃至于那天买完蛋糕回来有些晚,回来的时候片场已经没人了。
空荡的小房间,段斯辰蜷缩在床头,在林泊西走进来,并将蛋糕拿给他的时候,他们也对视了很久。
久到林泊西嘴角扬起的弧度都有些僵了,段斯辰拥抱他,在两个人坐在桌前对着巴掌大的小蛋糕吹蜡烛,段斯辰许愿的时候,眼神和现在一模一样。
炽热,阳光,眼底写满对未来的展望,以及那一丝微不可查的……
林泊西唇瓣翕动,段斯辰直接俯身,轻轻一吻藏下林泊西未说出口的话,他轻笑了声,“汤好了,拿碗筷准备吃饭吧。”
“这个”林泊西抬起手腕,相互牵扯的银环带动了段斯辰的手一起。
段斯辰不动,他显然没办法自己走到不远处的碗架拿东西。
段斯辰握住哥哥的手,面不改色道∶“我是说,我来拿碗筷,哥哥准备吃饭。”
林泊西起身,顺势走到段斯辰身侧,打开盖子,拿汤勺在锅里搅了搅,浓汤奶味较重,其他的配菜倒是闻不出什么,搅均匀以后,“碗。”
段斯辰递过,“哥哥小心别烫着了。”
林泊西随口应了一声,又道“一会我要用手机。”
段斯辰放好碗,扭头又拿了两个勺子,“哥哥直接用就好,哥哥自己的手机,不用跟我说。”
他正色道“我是连手机都不肯给哥哥看的人吗。”
林泊西挑了挑眉,没急着回答。
段斯辰回头,追着要答案,“哥哥唔……锅、”
放开捏着他脸的手,林泊西将勺子也一并给了他,“盛你的汤去。”
待在这个房间,除了不需要出去工作,身上多了几个银环,和段斯辰过分的靠近以外,好像和之前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太大区别。
段斯辰把他方方面面都照顾的很好,可以说是饭来张口。
只是,林泊西并不是一个闲的下来的性子。又或者说,在有些事还没有解决的前提下,总感觉心里横着一个毛病在。
床头柜上摆了一杯温水,还有一条从床后牵过来的充电线。
视线扫过手机最新消息中的文件,不知道第几次看到这段话的林泊西长叹一口气,捏了捏眉心,感觉这病格外棘手
倒不是说痊愈困难。
只是对这个病的了解太少,哪怕这方面的名校专家,能给出的可用信息也很少。
连一个能明确指示的治疗方法都没有,也没有用药方向,只能是保守治疗。
偏执型人格障碍,常处于戒备和紧张状态,固执,敏感多疑过分警觉。
段予桐也说过,段斯辰属于这类病人中的特例,会不会有其他衍生情况谁也不知道。
所以……林泊西无法判断,那些越矩的行为有多少是受到了这个病的影响。
还是说,根本就不是段斯辰本意,而是全身心的被病症驱使。
没有相似的合适的例子供他参考。
越想越乱,越深入了解越发现根本无法了解。
这就像是一个没有尽头的路,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见出口。
“哥哥,我回来了。”
林泊西指尖上划,将搜索界面删除后,在是否清除记录的选项上点下了是。
包括段予桐发给他的相关文献。
看过的东西就不用一直留着,精神科病人最忌讳别人提起他的病,他们始终认为自己没有生病,和寻常人一样。
段斯辰往床边一坐,凑近了靠在他肩上,“哥哥想我了吗?”
林泊西瞥了眼时间,从段斯辰刚才出去接电话到现在,才过去不到十五分钟。
面对着段斯辰含笑的眼眸,林泊西将手机里的文件翻了一页,“想了。”
文件是冯一然发来的行程,因为一些原因,所有行程都堆到明年,时间安排上,年初就会紧张一些。
段斯辰见着没多大反应,好似看的是与自己无关的几页字一样,手搂上哥哥的腰,左手从身前腹部横过去,把人抱住后慵懒的靠着。
林泊西被这样抱着,也没有了看文件的心思,手上轻点屏幕,文件一页页往后翻,却半个字都看不进去。
最终,他放弃用这种注意力无法集中的方式翻看文件。
林泊西“斯辰。”
“嗯”
林泊西放下手机,反正也看不进去,不如跟他说会话,“你想过以后吗?”
“哥哥怎么突然问这个”段斯辰避而不答,头也不抬的握住林泊西的手把玩。
“只是问问你以后想做什么。”林泊西其实更想问,段斯辰有没有觉得他们现在的关系是不是不太正常。
但敏感多疑是这个病最明显的症状之一。
那种话提起,段斯辰必然会多想,届时可能非但得不到答案,还会让事情变得愈发糟糕。
”我什么都不想做。”段斯辰声音沉了些许,“我只想跟哥哥待在一起。”
林泊西抿了抿唇,试探着说∶“那我们一直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