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贺眼下虽还未开始制艺,可凭他读起来的感觉,他也觉得这几篇时文作得不错。
当然,他的任务主要是抄写,而不是评判一篇文章写得怎么样。
柳贺连抄了三篇,手腕已经有些发酸,他起身喝了口水,又在书房中转了一会儿,眼下他还年轻,倒是没有什么腰椎脊椎上的毛病,不过字写多了得了腱鞘炎也是不妙,柳贺还是挺注重身体健康的,没有条件他也会想办法创造条件。
休息片刻,柳贺继续去抄,这篇时文集涉及四书五经,还有策论,有一些内容柳贺还未学过,就当是提前开始预习了。
等到刻漏已经过了柳贺平日入睡时间,柳贺才将今日份任务抄完,不过时文集上的文章已经清楚地印在了柳贺脑海中,练字任务也算是超额完成了,可他还没有看自己的书,思索了片刻,柳贺又拖了半个时辰,将自己手中的集注看了几页。
第二天一早,柳贺果然一直在打瞌睡,喝了一碗粥,他脑袋差点埋进粥碗里,看得纪娘子有些担忧。
柳贺就要去学堂,纪娘子没多说什么,不过见柳贺晚归后又开始抄书,纪娘子委婉地规劝他,让他读书不必那么用功,嫁给柳信后,柳信整日与书本作伴,纪娘子耳濡目染之下也识得几个字,还举了几个科举上大器晚成的例子来劝柳贺,比如曾彦54岁才中状元,他中举的时候也已经42岁了,本朝状元年轻的也不多,韩应龙37岁才中状元。
柳贺:“……”
他看出来了,在他娘心里,他眼下都能和状元对标了。
而且他一点都不想和韩应龙对比,韩应龙37岁中状元,38岁猝死,堪称大明状元史上的一件奇事。
不过这也是纪娘子最真挚的爱子之心,在她心里,柳贺就是最棒的,没有哪个状元能比柳贺重要。
柳贺今日倒是不如昨日那么迟,他午间已写了若干字,回家自然要轻松一些,抄写完文章后,只需把平时学习的内容再温习一遍就足够。
天气越来越热了,柳贺写字时都觉得手指的汗黏在笔杆上,一篇文章抄下来要转好几次笔,写得热了,他便洗个手降温再继续。
就这样,七天之内,柳贺抄完了一篇时文集,整整两万字的文章,一字不漏,每写下一篇他便会检查一遍,到最后,他又将自己抄写的文章与原书对比,果然一字不漏。
景相公核对过后便爽快地给了钱,可惜他眼下没有再需要柳贺抄写的书籍,书肆那边也不需要人抄书,柳贺的兼职只能暂时作罢。
他不得不感慨,这九百文赚得着实不易。
但路过码头时,看着劳工们扛着一袋袋粮上船,他又觉得,这九百文其实还是挺好赚的。
但第二日去学堂上课,柳贺却又庆幸自己暂时不必抄书,因为孙夫子布置的月考任务已是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