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追着狗狂奔离去。
小吃摊摊主和食客们生怕吃瓜赶不上热乎的,边打听,边伸长了脖子看。
但方东阳跑得太快,在樊冬儿刺激下使出了洪荒之力,早就没影了。
小黄狗低垂着尾巴跑进黑暗,绕到隔壁巷子听动静。
那边还在打,混着难入耳的骂声,战况激烈。
樊冬儿寻到之前做标记的围墙低矮处,叼着钱包,人立而起。
黄狗拼了老命地伸爪子勾墙,两条后蹄左右踢蹬,艰难往上爬。
这会儿要是有人经过,肯定得被这只学人爬墙的狗子吓到目瞪口呆。
狗子上墙非常难,樊冬儿尝试过三次,才勉强成功。
她磨到爪子破皮出血,终于蹲上了墙。
受伤肉垫踩到灰土,樊冬儿疼得抽了口冷气,踮着爪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盘算着时间。
她得踩好点,正正好好把所有事儿都嫁祸到那群王八蛋脑袋上,给他们好好长点脑子!
一群祸害!
不是会打架吗?
不是会以多欺少、校园霸凌嘛?
我让你们感受感受有苦说不出、被别人“另眼相待”的滋味。
樊东儿完全不讲道德,在她看来,穿着校服的学生能随身带刀,就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她已经看见底下那群孩子的模样,并没有丁点能让她讲道德的样子。
而且,狗子木得人性。
就是祸害了无辜路人,回头得补偿。
小黄狗踩着点一跃而下,猛地甩出敞口钱包。
“哗啦!”黑色钱包飞出漫天纸币。
“什么东西?”
带头打架的郑玉台感觉头顶阴影落下,钞票纷纷扬扬,砸了他满脸。
“哪掉下来的钱包?”
洒落在地的钞票单张数额不大,但一张张累加起来,从天而降,令人震撼。
天上降馅儿饼的感觉,成年人都会忍不住手痒痒,更何况是几个初中孩子。
“哇哦,天下钱雨!”郑玉台并几个学生兴奋起来,弯腰四处捡钱,浑然忘记了那边挨打的家伙。
小黄狗松了口气,黑黢黢的狗眼盯着蹲地的学生们,黑暗里的模样乍一看竟有些渗人。
她只是看了一眼,转身摸到形单影只的少年身旁。
少年呼吸粗重,脸被刘海遮住,看不清楚模样。
“呜~”
“别愣着!赶紧跑,听到没?”
高言没反应,他安静半蹲着,瘦削的双手环抱住膝盖。
直到樊冬儿咬住他胳臂催促:“走啊!快点!”待会苦主就来了,想跑就晚了。
小黄?
樊冬儿对上沉默的小少年,似乎感觉到小黄狗的情绪。
担忧、亲近、热爱。
毛绒绒的狗脑袋自然而然凑了过去,圆圆的狗眼睛带着担忧和安抚。
好似在说,有我在,别怕。
“小黄……”高言眼睛一酸,猛地用力,双手紧抱住突然出现的小狗。
他的胳臂和手都在抖,身体不自觉地痉挛着:“谢谢你。”谢谢你还在我身边,来陪我。
樊冬儿再次抬爪,安慰地拍了拍小孩,就急急推着他赶紧离开这是非地。
空气中飘来呛人的烧烤料味,樊冬儿送走高言,悄无声息坐回到分赃的不良少年们腿边。
她蹲坐地很是顺畅,好似一开始就蹲在这儿。
郑玉台他们沉浸在捡钱的兴奋里,已经浑然忘我。
“528块!”
方东阳几个大人追进来,刚好瞅见学生们拿钱分赃讨论着怎么花天酒地呢。
隔得远,都能听见小屁孩儿兴奋的喊叫。
方东阳气死了!
老子辛辛苦苦烤串赚钱,倒是让你们这群小王八蛋先享了福!
我爹妈都不带这么坑我的,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么大刺激!
当街被抢,你就算看不起我,也不能看不起老子一身腱子肉吧?!
“抢到老子头上,我看你们是活腻歪了!”
野狗会抢钱,肯定是受人指使啊!
方东阳听着学生们讨论怎么花他赚的钱,一声爆喝吓得学生们都哆嗦了下。
学生扭头,就看见个表情狰狞的壮汉嘴角噙着冷笑,大步流星冲过来,当先就给郑玉台拽得双脚立了地。
一副□□大哥大的蛮横样子。
成年男人的力道不是未长成的小崽子们能抵抗的。
郑玉台被方东阳唾沫星子喷了满脸:“小王八蛋,你很牛是吗?!请兄弟们搓顿好的,能不能也带上我?”
他咬牙切齿,话都是从牙齿缝挤出来的。
一路过来,他受了樊冬儿诸多骚操作,这会子火山爆发,砸得郑玉台满脑袋问号也一肚子火:“大叔你谁啊?”
“老子是你爷爷!今天你不翻倍给我赔钱,今晚事就没完!”
“你谁呀你?我凭啥给你赔钱?!”
“放开我们老大!”
其余几个学生一瞅情况不对,赶紧过来救驾。
“老方,别激动。”
“还是孩子。”瘦削男人赶紧过来劝架,生怕他这兄弟火气上头,就把未成年人给揍趴了。
他从头到尾看到事情经过,之前还撇到了跟着这群学生的狗。
嗯?
那条狗不见了?
管他呢。
“小娃子,你手里的钱是我兄弟的,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把你爹妈叫来,翻倍赔账给我兄弟,这事就算完了。”
“合着你们是抢钱来的?”
“这是我们捡的钱!”
“还敢嘴硬。”方东阳本就脾气爆,拽回自己的钱包:“被我人赃俱获还抵赖?你们以为那条狗跑了,就能把事情撇得一干二净?”
“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