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一再说自己吃不了这么多,但长辈的关怀实在是推脱不掉,章漾只好求助季行止。
季行止就坐在她身边,章漾在餐桌下,偷偷用腿碰了碰男人的腿。
章漾保证季行止绝对是感受到了自己的求助,但现在,这人居然装作什么都没觉察,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甚至还在桌上跟章师长两人侃侃而谈。
章漾气闷,她也很快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季行止给自己的“教训”。因为她前脚答应他不会置身危险,结果后脚就去了最危险的地方,现在这是在给她脸色看呢。
想明白这一点,章漾心里不由觉得好笑,又觉得这样被人记挂着,好像还挺不错的。哪怕是季行止记挂着自己,准备找她秋后算账,但她心情好像也很好。
章漾低头抿唇笑了笑,她偷偷伸手,在季行止的腿上点了点。
章漾不甘示弱回瞪了回去,她理直气壮得很,谁让身边这人先不理会自己?
一边这样想着,章漾放在桌下的那只手,变得更肆无忌惮。
章漾没想做什么,她就是想干扰一下季行止,谁让这人开始假装没收到自己的信号?那只手在季行止的大腿上跳跃,轻压,但这些动作,在季行止的感知里,尽数变成了挑逗。
季行止:“……”
知道章漾不可能有自己此刻脑子里想的那层意思,但现在季行止的确被章漾的小手挑出了几分火气。尤其是这
大半月来,他和章漾两人身上都带着任务,哪怕在回到首都后,两人也是分别忙得脚不沾地。
才开荤的年轻人,多多少少都有些不知节制,而在季行止这里,他是被迫节制。
现在被章漾这么一弄,心头哪能没点想法?
季行止不动声色就停下来筷子,双手自然地放在了膝盖头上。而在饭桌下面,只有章漾知道此刻男人是有多恶劣。
季行止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而且不仅如此,季行止还仗着自己力气大,章漾挣脱不了,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章漾的小手。
这一回,就轮到章漾有些脸红了。她忍不住侧目,愤愤瞪着季行止,而季行止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直接将她碗里那吃不下的“小山”,转移到了自己碗中。
正好这一幕被章师长看见,章师长微微皱眉,看着自家女儿,教训道:“夏夏,自己的东西自己吃,你怎么让行止吃你剩下的?”
章漾冷不丁被点名批评,她心里慌了一瞬,就怕自己跟季行止在桌下的小动作被发现。正准备开口解释两句,一旁吃着她碗里的剩饭的季行止主动开口解围:“没事的,爸。”
章师长嘴上虽然说着这样不好,太惯着自家女儿,但看着季行止的眼中,尽是满意。
而季参谋和季夫人也没有觉得季行止的行为有什么不好,老一辈就不喜欢浪费粮食,章漾吃不了的给季行止,没毛病。
只有章漾现在耳根发红,她瞪着季行止,但后者现在不跟她眼神对上,仍旧一手在桌下拉着她,一手吃饭,看起来跟寻常压根就没什么两样。
章漾服气。
从前她觉得季行止有多沉稳庄重,现在就有多觉得季行止脸皮厚!
吃过饭,章师长念叨着太久没有见到女儿,章漾直接笑着说晚上在家里住。
今天饭桌上,一家人都喝了点酒,章漾自然不会让季行止开车回去。
这话一出,章师长和章年两人自然是满面笑容。但是听到这话的季行止,微微挑眉。
章漾留下的话,他肯定也是要留下来的。只是,大院里的这房子是好多年前建造的,隔音效果不太好。
季行止坐在沙发上,朝着还在跟章师长说笑的章漾深深看了一眼。
喝了酒,虽然不多,但现在季行止整个人都有些懒洋洋的。这段时间太忙,一旦松懈下来,就像是浑身泡进了温泉一般。
等到差不多八点钟左右的时间,章师长就要回房休息了。季行止在饭桌上没喝多少,但他和季参谋却喝得不少,现在脑袋有些发晕。
章年和季行止扶着章师长进去休息后,两人没什么话说,自然也分开。
章漾在家动作随性很多,她脱了鞋,踩在沙发上,因为喝了点酒,脸颊微微泛着粉色,看起来柔软可爱。
季行止走到她跟前,弯腰俯身,“回去吗?”
“不是说要留下来吗?”章漾抬眸看着他说,她在说这话时,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哈欠,顿时眼眸中就覆上了一层水色。
季行止低声一笑,“你确定要留在这里?”
章漾还没有明白季行止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没要很久,当她被季行止抱起来,扔在自己那张不过才一米五的弹簧床上时,就明白了。
在四合院里,偌大的院子就只有她和季行止,不论她做什么,都不会被人知道。但现在,章漾咬着下唇低低喘气,她恨不得把自己整张脸都埋进了枕头里,半点声音都不要发出来。
跟少女无二的纤细腰肢,此刻被人狠狠拿捏,凹出一不可思议的弧度,线条优美到令人惊叹。
季行止红着眼看着此刻香汗淋漓的章漾,空出一只手来,将人的小脸蛋从枕头里解救出来。他
是怕章漾一个不注意,把自己弄得窒息。
“咬着唇做什么?”季行止俯身,在章漾耳边低声问,这声音里,还带着十足愉悦的笑意。
章漾脑袋里还算是清明,听见这话时,心里暗恨。她为什么把脸埋进枕头里,季行止这个大混蛋能不知道吗?
章漾不敢随便开口,她怕自己一开口,那声音就忍不住传出来。于是,章漾只好咬着唇瞪着在上方看着自己的季行止,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是比刚才在沙发上打了哈欠后,还要多的水汽。
现在她的脸蛋也不是饮酒后的粉色,而是变成了樱桃酱一般,潮红湿润。
季行止原本还想再忍忍,顾忌着章漾的小身板,但是现在被章漾这眼神一看,他就忍不住了。
凶狠又充满了力量,章漾望着他的目光顿时有些涣散,那咬得快要发白的下唇,也被一排可爱的贝齿松开,眼看着就有破碎的声音倾泻而出,季行止就是在这瞬间,低头狠狠地吻上了那片红唇,将一切暧昧的娇哼声都吞进了腹中。
小小的双人床,终于有些不堪重负,在黑夜中,发出了声响。
章漾已经忘了要掩饰,她的墨发已经铺满了枕头,但发根现在都变得湿漉漉。
“……好了吗?”当到后半夜时,章漾终于忍不住,沙哑着声音,断断续续问道。
明天的确不用上班,但是季行止这样子,像是想要把她弄死在床上,可不像仅仅不要她起床。
回应她的,只有季行止滴落在她脸上的一滴汗。
章漾最后一点意识,是季行止抱着她去洗澡,随后的一切,她都不知道了。
季行止感到自己肩头一重,低头一看,怀中像是雪团子一样的人,现在已经变得浑身绯红,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至于自己肩头的伤口,现在是不是又裂开了,已经不重要。
季行止轻笑一声,有些怜爱地在章漾那张已经高高翘起的红唇上,亲了亲,“你先招我的。”
如果不是饭桌上,章漾先招惹的他,他今晚又怎么会这样失控?
只不过现在已经晕过去的人是不知道了。
章漾第二天早上都没能被外面的动静吵醒,倒是季行止,准点醒来,下楼跟章师长和章年一起用了早餐。
章师长并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等吃完饭,发现章漾还没有下楼,不由抬头朝着楼梯上看了看,“夏夏还没起来吗?”
季行止的表情看不出来任何不妥,他点点头,借口也很正当:“这段时间她也是来回奔波,加上如今又是报社主编,自然任务比从前重,累坏了吧。”
这话听起来没错,章师长也没有再问。
倒是章年,从头到尾都没一句话。
章漾这一觉睡到了下午,等她醒来时,一睁开眼就看见季行止坐在床边,手中捧着一本书。
“什么时候了?”章漾揉着眼睛,从季行止手中接过了一杯温水润了润嗓子后,开口问。
她一说话,声音还有些沙哑,像是在沙漠中行走了多日的人,因为极度缺水,哪怕乍遇甘露,也掩饰不了的嘶哑。
季行止稳稳当当地接住了她手中的水杯,“下午了。”
章漾:“!”
她怎么睡了这么久?
“你怎么没叫我?”章漾有些懊恼。
季行止想到自己中午之前来房间看着章漾,他原本是想把人叫起来的,可是在看见后者睡得红扑扑的那张脸时,他又不忍心了。
“睡得好吗?”季行止反问。
章漾:“……”能不好吗?她几乎都是昏睡过去,一夜无梦。但是问这话的人是导致她睡到这么晚的季行止,她哪
能有什么好脸色,“你觉得呢?”
“像只小猪,应该睡得还不错。”
章漾大怒,作势就要打季行止。
季行止倒也不躲,就笑着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张牙舞爪。
最后季行止抓住了章漾的那只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好了,起来吃饭吧,等会儿我们回家。”
“干嘛回去,住大院也挺好啊。”章漾没生气,但就想跟季行止唱反调。
季行止看着她背对着自己换衣服,当看见章漾后背上那一串深深浅浅的吻痕时,他眼眸倏然变得一深,然后凑上前去,亲了亲章漾的耳垂,语气带着浓浓的笑意,“也行,只要你不嫌这床……”他话音顿了顿,然后接上了后面两个字——
太响。
章漾几乎是在这瞬间,就炸毛了。
“季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