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磊就是个最寻常的糙汉子,这时候听着章漾这么温和的声音,反而有点局促,“嗨,咱们之间说那些。嫂子!我跟季行止从前都是上下铺,关系铁着呢!你们过来,我来安排这不是应该的嘛!”
军营中的兄弟们都很赤城,何况张磊和季行止认识多年。
等上车时,张磊示意两人坐在后排就行。但章漾推了推季行止的腰,“你去坐前面,不是挺长时间没见了吗?你们聊,我上车睡一会儿。”
章漾说完这话时,已经坐在驾驶位上的张磊,不由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眼神闪过笑意。
季行止对章漾言听计从,听到章漾这话后,当即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他的大手在章漾脑袋上按了按,“好。”
章漾知道季行止和张磊肯定有不少话想说,张磊顾忌到她是客人,所以让季行止陪着自己坐在后面。但人张磊又不是她们家的司机,她可没那么厚脸皮觉得这都是理所当然的事。
季行止坐到副驾驶位置上时,就看见张磊冲着他挑了挑眉。
同学好几年,最初又在同一个地方服役,张磊的动作表达的什么意思,季行止了然于心。他知道章漾很好,但没有想到张磊居然这么快就认同了章漾,这让季行止感到诧异极了。
季行止记得很清楚,当初张磊在学校时,就找到一文学院的姑娘谈恋爱。用张磊的话说,他就喜欢那种对方身上的书卷气,看起来文静又满腹才华,跟他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就是绝配。但那个文文静静的姑娘,却在得知他要来这经济落后的海边小城服役后,毅然决然提出了分手,这样的感情日后必然是分居两地,她忍受不了。在明知道男方服役的地方,国家短时间里不可能投入太多发展后,她很干脆了结了这段关系。
其实说起来谁也没有责怪那文学院的姑娘,青春年华,任何人都不想错付,何况婚姻错付的成本实在太高,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
张磊平静接受了分手,但只有作为室友的几个人,知道他颓废了多长时间,又花了多少时间走出来。
那之后,张磊就像是得了“文青过敏症”一般,对于从事文字工作的年轻姑娘,退避三舍。因为一个人,他怕了一群人。
所以现在季行止发现张磊居然这么快接受了章漾,他诧异极了。
不过季行止很乐意眼前情况的出现,“有一年没有聚了吧?最近怎么样?”季行止问。
张磊:“还不就老样子,对了,嫂子喜欢海鲜吗?我知道一家特别地道的加工店,可以
自己选新鲜的食材,在店里找人做,味道一绝,特别鲜!保证是你们在内陆吃不到的鲜味儿!”
章漾还没回答,季行止就已经代替她笑着开口:“她喜欢。”
张磊又冲着季行止挑了挑眉。
他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当初在学校时,季行止就是出了名的异性绝缘体。虽然他们是军校,但是隔壁就是首都的综合性大学,里面的漂亮姑娘多了去了,现在可都流行的阳刚审美,军校生对比普通大学的学生,在这一点上,有天然的优势。
季行止出门时,被人约过好几次,不过这人跟木头一样,别人姑娘是带刺的玫瑰,他是带刺的木头,谁来了都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像是眼前这模样,张磊真没见过。
“没想到我们几个里,居然是你最先结婚。”张磊感慨道,“你跟嫂子是怎么认识的?哇,嫂子身边还有未婚姑娘吗?看看我怎么样?我这人人品,可以让季行止担保。”最后一句话,张磊是对着章漾说的,免得她一个人在后座无聊。
“对了。”在季行止回答之前,张磊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忽然转头看着章漾,分享着自己知道的小秘密,“嫂子,当初季行止可为了不跟别的姑娘来往,居然拒绝别人的理由是什么他有未婚妻,哈哈哈,你说好笑不好笑?这年头,哪里还有人定什么娃娃亲啊!他拒绝人都这么敷衍!”
张磊这话一出,章漾和季行止都陷入了沉思,但偏偏就他一个人还没意识到有什么问题。
“原来你还有这事儿?”片刻后,章漾笑眯眯看着季行止开口问。
季行止想沉默应对,奈何身边有个猪队友,一开口就能将他的老底儿揭得精光。
“
“绝对是真事儿,嫂子,你说季行止好笑不好笑?怎么可能有什么未婚妻哈哈哈。”张磊很给面子地又插了自家兄弟一刀。
季行止:“……”
“嫂子,你可以问问季行止,他现在未婚妻在哪儿呢!”张磊乐呵呵说。
章漾也笑呵呵的,“在这儿。”
张磊:“???”
他眨了眨眼,里面有显而易见的茫然,还特意从后视镜里看了章漾一眼,“啊?嫂子,你说什么?”
章漾脸上的笑意止不住,尤其是在看见张磊那双因为吃惊而瞪大的双眼时,她觉得更有意思了,“哦,我是说,你问他未婚妻在哪儿?我就是啊。”
张磊:“!!!”
他听见了什么?!
“啊?”张磊一副见鬼的表情,“真,真的啊?”
季行止不客气给他翻了个白眼,“嗯,真的。”
张磊:“……”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张磊都很沉默,他觉得自己是需要静静的。
而等到到了张磊介绍的当地饭馆,章漾和季行止落后了一步。章漾笑眯眯地看着季行止,语气听起来轻快得不得了,“喂,季行止。”她喊道,“原来你从那么早开始就惦记我了啊?”
不然,怎么大学四年都没有想过找对象,还处处用着她的名义拒绝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