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就一个,僧多肉少,哪里够吃的。急了就咬人。
折夕岚明白过来,惊奇道:“傅三,你阿娘有这打算吗?”
傅师师摇头,“没有啊,没跟我说。”
她吓得脸一白,“我可不进宫。”
折夕岚点点头,“倒是不用担心,你阿娘想没用,你阿姐必然不准,你听你阿姐的,你阿姐最是聪慧。”
傅师师点头,“好啊,我知晓的。”
但看她迷茫的脸,傅夫人的性子,她又觉得傅师师根本不知晓。
她便好生告诫一番,“你就嫁个简简单单的家里过日子吧。有无妄阿姐和十四王爷在,没人敢欺负你,但你的性子单纯,皇宫里的事情,你弄不明白,千万别听你阿娘的,听你阿姐的。”
“无论你阿娘阿爹怎么说,你只搬出你阿姐来。”
傅师师连忙点头。两个人这番话是小声说的,谁也没听见,但是班明蕊大概也能知晓她们在说什么,跟宴七姑娘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
班明蕊却有些忐忑。
别人不知晓,她却是知晓的,太子殿下对岚岚有情。若是其他人也知晓了此事……后果不堪设想。
一定得瞒住。
没一会儿,便是开宴了。去的是承德殿,里面宽敞,做的是流觞曲水的席面,灯火通明,倒是男女混坐的,一家一户坐着。
折家不算靠前,但也不算靠后。不前不后的坐着,安安分分的,周锦昀还跟折夕岚道:“之前总听说皇宫里面的柱子也是黄金的,此时看,却一根柱子也没有金色的光。”
折夕岚笑起来。
她一笑,盛长翼便被吸引了过去,目光顿了顿,垂眸喝了一口酒。
他在人面前不苟言笑,即便温和,但也没人敢亲近。
皇帝瞧见了,跟皇后道:“你瞧他装个什么玩意,好像不是我生的一般。”
皇后便道:“像我另外一个性子。”
皇帝就哎了一声,“都像,都像。”
他花了很多年的时间才让皇后相信自己是一个人,只是有两个性子而已——皇后之前总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两个人,还质疑过他喜欢两个,脚踏两只船。
所以但凡她说自己是一个人两个性子,他都要附和一句。
皇后瞧着他紧张,笑道:“他也像你,你年轻时候对我也是婆婆妈妈的,送这个送那个。”
跟个爹一般。
但他们当时是夫妻,白日里送了东西,晚间就要讨回去。夫妻之间,讲究一个有来有往。
盛长翼就不同了。他只送,什么都不懂,还以为自己很懂。如今死皮赖脸的,看着倒是可怜。
皇帝就抛了个果子下去,砸在了盛长翼的脑袋上,“怂货。”
盛长翼:“……”
其实,这也是他不跟皇帝亲近的缘由之一。
他叹气,将果子捡起来放在一边,继续面无表情的吃菜。
不过这一下,便将底下的人看得愣了愣,好在老将门还是熟悉自家主子这德行,澹台将军笑着道:“陛下,太子殿下都这般大了,您还当他是孩子呢。”
皇帝就道:“他哪里还是孩子,我只愁他没个媳妇。”
此话一出,底下的人纷纷神色变了变,有些喜有些忧。盛长翼却突然站起来,“阿爹,儿有些闷,想出去走走。”
皇帝摆摆手,“滚吧。”
盛长翼便退了出去。折夕岚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倒是低声感慨一句,“阿兄,你说,他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还是真的算是无奈被逼成婚啊?”
周锦昀很想说一句身在福中不知福,不过想到他跟朝烟的情,便也算说了一句公道话,“世上之事,哪里能一概而论呢?你了解殿下一些,你应当知晓答案。”
折夕岚便想了想,道:“若是他的性子,我觉得是后者。”
说出来,两人都觉得不可思议。折夕岚感慨:“殿下……其实挺好的,也挺不容易的。”
她竟然有一点同情他。
刚说完,便见一个小宫女往她这边来,手里还捧着一瓶酒。
她心里的警戒心就起了——皆因在英国公府,她可是被泼过一次的茶水的。
彼时,她被引去见了宴将军。
自那之后,她犹如杯弓蛇影,尤其警惕这些事情。
因有警戒心,当小宫女歪了酒瓶在她身上的时候,她以极快的速度避开了。
她干干净净站在一侧,倒是让座上的皇帝皇后还有周边看见她这利索的身手的人都愣住了。
那小宫女脸色一白,直接跪在了地上。折夕岚摆摆手,“无事,起来吧,下回小心些。”
皇帝:“……”
这小宫女是他吩咐的。
儿子回去了,他总要帮一把。但没帮上。
他尴尬的咳了一声,等宴席散了之后,他才跟皇后说:“那姑娘若是男子,打仗必然是一把好手。可惜了。”
话说完了,没得到回应,他身子一僵,果然见妻子冷冰冰看着他。
他就笑着过去,“哎哟,怎么又生气啦。”
他也不管儿子了,只管媳妇去。而折夕岚回到家,累得直睡过去,根本没精力想盛长翼的事情。
等睡醒过来,家里只剩她一个。春萤道:“老爷和少爷去上朝了,伯苍少爷去严家读书。”
折夕岚抱着虎崽撸了一把,迎着高高的日光,将脸沐浴在里面,露出难得的惬意模样。
她想,要是能一辈子这般起床无恙,晚睡无妨,那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