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几点了？我是不是睡过头了？”
乔曼茵静默几秒后，说：“你千万别告诉我，你还在睡觉。”
黎棠刚想说自己确实还在睡觉，但话到了嘴边立即改口：“怎么可能，我当然已经出门了，我现在正在打车呢——”
“十分钟——”
“不，五分钟，我马上到。”
已经在酒店上妆的乔曼茵：“……”
挂完电话，黎棠赶忙去洗了把脸，衣服也没来得及换，带上手机和钥匙就急匆匆跑出门。
半小时后。
换上伴娘礼服的黎棠坐在婚礼举办的酒店化妆间里，由化妆师给她梳头发。
乔曼茵作为新娘，早已经妆扮完毕，此刻正咬着奶茶吸管，在黎棠旁边碎碎念：“今天可是我结婚啊，我差点以为我要在结婚当天临时找伴娘伴郎。”
黎棠被化妆师弄着头发，不能随意转头，只能通过镜子看身旁的乔曼茵，露出个抱歉的表情。
“对不住啊，凌晨去了一趟医院，回来就睡死了。”
“还好没安排接亲环节，有的是时间，迟到一点也没关系。”
乔曼茵嘴上怨念着黎棠睡过头，但其实也没太放在心上，她们从大学到现在，已经是十年的好朋友。
“伴郎到了吗？”黎棠问乔曼茵，昨天乔曼茵都还在担忧延误的北京航班，担心那位伴郎来不及赶过来。
“到了到了，昨天夜里到的。还别说，长得真的好帅。本来我还在埋怨邹澄没事非要找个北京的朋友当伴郎，差一点赶不上婚礼，但是早上我看到他的脸，瞬间就觉得，找得值，太值了。”
黎棠见乔曼茵笑得像朵花，忍不住说：“收敛点，今天你结婚，怎么能不夸新郎夸伴郎。”
乔曼茵收敛一下脸上笑意，清清嗓子，十分诚恳地说：“伴郎确实比新郎帅，我不能欺骗自己。”
黎棠笑了起来，可没笑多久，就听见乔曼茵说：“说实话，要不是你不想谈恋爱，我真的想把他介绍给你。”
“别，我不喜欢警察。”
黎棠连忙拒绝，“像邹澄那样板板正正的，不适合我。”
“他不是警察呀，是警队特聘的画像师。你知道画像师吗，就是画人像很厉害的，央美的高材生呢。随随便便一幅画能卖几十万，超厉害哎。”
央美。
黎棠在心里默念这两个字，淡淡笑着：“是啊，能去央美的，都是很厉害的。”
乔曼茵以为黎棠松动了，立刻劝她：“是吧，很厉害的。要不你考虑考虑？”
黎棠摇摇头，一如既往地不考虑：“还是留给其他的姐妹吧，造福大家。”
乔曼茵嘬一口奶茶，叹气道：“这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怎么就对男人不感兴趣。你妈妈竟然也不劝你找对象，你都28了哎，我都结婚了。”
化妆师开始给黎棠上妆，黎棠也就顺势结束这个话题，不再说话。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觉得有些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