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平西才开旅店那会儿,一群好友从五湖四海来藜东南给他捧场,耕云才开业时没什么生意,他们就献策似的给他支招儿。有个在xīn • jiāng开旅店的朋友告诉他,得文艺,不仅店要布置得文艺,人也得文艺,要常常45度角仰望天空。
杨平西虽然不是特别糙的人,但也不是心思敏感的人,学不来文艺青年的姿态,那朋友就给他想了个法子,让他读诗写诗。好友说了,“读诗使人灵秀”,等诗写多了,他身上自然而然就会由内而外地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忧伤,这就是文艺了。
杨平西当时信了,现在再看,是信了邪了。
“杨老板,你这笔名挺中二啊。”袁双笑得不能自抑,单薄的双肩瑟瑟颤动。
杨平西记得自己之前就把书架上的诗集收起来了,袁双不可能翻得出来,他一想就知道是大雷干的好事。
“随便取的。”诗的确是杨平西写的,他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袁双合上书,问杨平西:“你现在还写诗吗?”
“不写了。”
“为什么?”
杨平西半开玩笑说:“江郎才尽了。”
袁双捧腹大笑,“你这水平还有才尽的下限?”
杨平西看她笑得欢,忍不住摇了下头,绷不住也笑了。
“吃早饭了吗?”杨平西问。
“吃了。”
“那走吧,带你去景区里转转。”
“我身份证呢?”
“我托人给你带过来。”
袁双问:“没身份证我能进景区?”
“可以。”杨平西说:“你跟着我就行。”
袁双点头,起身说:“你等着,我上楼拿包。”
“嗯。”
袁双上了楼,刚从兜里掏出钥匙要开锁,就听到这一侧另一头的房间里传来“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重大物体掉落在地,整栋楼都晃了下。
袁双被吓了一跳,回过神立刻走过去,趴在门上听了下,房间里有人在呻/吟。
她眉心一紧,立刻走到楼梯边往底下喊:“杨平西,杨平西!”
杨平西早在听到动静时就上了楼,袁双喊他时他就和闪现一样出现在了走廊上。
“里面的人好像出事了。”袁双语气短促道。
杨平西神色严峻,敲了敲门,喊道:“李先生?”
里面的人没有回应。
袁双说:“会不会晕过去了?”
杨平西沉下眼,没怎么犹豫,就侧过身用力往门上撞。他倾尽全力撞了几次,总算是把门撞开了。
袁双探身往房里看,就看到李先生瘫倒在地,口吐白沫,浑身正在不住地痉挛抽搐,人看上去已经不清醒了。
“是癫痫。”袁双当机立断,立刻进了屋,蹲下身观察了下李先生的情况。
她把李先生的两只手一上一下地搭在他胸前,又屈起他的腿,同时和杨平西说:“让他侧卧。”
杨平西没质疑袁双的话,立刻蹲下,从背后推了李先生一把,让他侧躺着。
楼上的动静吸引了很多住客上来围观,有客人见着房间里的情况,骇了跳说:“‘羊癫疯’?”
外边很多人吸了口冷气,又有人说:“听说‘羊癫疯’犯病时掐人中有用。”
“姐,要不要试试?”大雷问。
“不行。”袁双斩钉截铁地拒绝了这个法子,她把李先生衬衫的扣子解了,转过头对着门外的人喊道:“都散开,让房间里通气儿。”
杨平西给大雷使了个眼神,大雷立刻转身把围观的人劝退,又回过头问:“是不是要叫救护车来?”
杨平西刚要点头,就听袁双说:“暂时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