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世安看着二人:“没别的什么事,遇上了我就向你们道个贺。”
“谢谢夫子。”卫景平朝他深深作了一揖。
顾世安拿扇子敲了敲他的手臂:“三日后要去见知府大人和学政大人了吧?凡事开口之前要三思哦。”
卫景平被他说得登时紧张起来,额头也冒出些许冷汗:“学生无知,一定谨言慎行。”
顾世安微微笑了笑:“你这科录了案首,我本该高兴向你道贺,怎叫我一说,反倒成批评你了。”
卫景平:“夫子这不是关心则乱吗?”
“贫嘴,”顾世安佯怒了下,又好言说道:“我是替你着急,怕你年纪小吃了亏。”
卫景平:“夫子——”
这声夫子把顾世安叫舒坦了,他满意地道:“后天见到周大人,要多加请教,万不可贫嘴多舌的。”
“是,夫子。”卫景平乖巧地道:“夫子什么时候来的甘州?”
顾世安把弄着他的折扇,没回答这个问题:“走吧,等回了上林县再叙话。”
卫景平、江一枫和他道了别,往前走去。
顾世安则在那边站了许久。
被录为生员甲科的,以后就要到府学里念书了,没他什么事了。
对于日后不能再朝夕见面这件事,他心中竟有一点点不是滋味。
……
甘州知府府书房内。
卫景平县试和府试的试卷一夜之间被送到了甘州知府,周元礼听说后,当即去了甘州知府府翻阅。
甘州知府孔道襄捋着须:“大人来之前,下官看过他的文章,文章开头虽然是规规矩矩的正破,但破题之句波澜老成,首一段匕首投枪,直击题目又承题下文筋骨,一步一呼应,到中部又如妇人大肚,往下又逐步收缩,收尾一句恰如颊上三毫,读来更有金石掷地之声,观其通篇不以辞害志,龙章秀骨一气呵成,的确不失为这科院试的文章魁首。”
他说得有些过誉了,大抵是来到甘州当了五六年的知府,深感这里的文风实在是太萎靡,今日才得以从瘸子里挑出了个将军,憋了好多年的赞誉之词如不要钱那般砸给了卫景平。
“我当时读了他的文章,和孔大人的想法是一样的,”周元礼点着头说道:“只是看了他的出身和年纪,心中一直有些疑虑。”
卫景平究竟是师从的谁,与他年少好文采,讲究辞藻,求shén • yùn清丽的风格全然不同,那人竟能教得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将文章做得如此简繁得体,明白又纯粹。
所以才委婉地跟孔道襄说想看看卫景平的县试和府试做的文章如何。